第三章 天心善举炼度魂 乍闻阴冥亦生魔 隐修淬炼道法深 消灾度厄仆婢依 道之为物 惟恍惟懈馆兮恍兮 其中有象恍兮馆兮 其中有物窈兮冥兮 其中 有精其精甚真 其中有信自古至今 其各不去 以阅人甫吾何以知 众甫之状哉 以此 时光匆匆义是半年的时光流逝。 自从“梁王”朱全忠隆帝自立后迁都“汽州”(开封)称“东京”并改国号为 “梁”、另外又弃“长安”并将“洛阳”定名副部“西京”故而“长安”繁华逐渐 式,而“西京洛阳”则逐渐取代了丝路的起点,成为西北之方最繁华的城市。 晌午时分,在西城“关远门”外的往来人群中,有一名身穿青衫,背背一具旧 竹蒌左右各系着一柄宽扁铁匣怪剑及一支圆白玉棒,满脸笑意的缓缓进入城内。 但引人注目的则是背蒌顶端,竟有一只全身雪白令人喜爱的小白猴蹲坐着,但 更令人为之一笑的是,小白猴竟穿着一件小朱红背心及一条短裤,恍如走江湖耍把 戏的小猴。 一人一猴一进城后,便转天巷奔内,朝多属走单帮的货郎小贩或囊中匮乏的行 旅落宿的小客栈之方行去。旧白的青衫,再加上小白猴的打扮,像极了耍猴戏的卖 艺人,在三教九流混杂之处当然不会引人注意,除非自已口快夸言,否则没人理会 他人的来去。 然而一人一猴落宿入房后,突听小白猴口出人言尖声说道:“公子!小白携带 的金银珍宝有不少,您为何不住较华丽的客栈酒楼呢?” “嗤!小白,奢求之心永无止境,若不能自励刻,只贪享浮华,又如何能刻苦 意志修练道基?这半年中我已悟知你已然被人类虚华所感,至今尚不能除怯心魔, 静定心志修练道基,因此使你进境迟缓,看来你若想恢复往昔道基巳甚难了。” 小白闻言顿时羞涩的双手蒙眼不敢再言。 而青衫公子续又笑说道:“不过你以前收集的金银珍宝甚多,若凭我这一身穿 着,拥有一大推珍宝,实也令人怀疑,因此也有必要换安较体面衣衫,然后逐批将 珍宝换成庄票,便可携带方便,且较不引人注目,另外,也顺便带你至大街上逛逛, 也可熟悉一下你所向往的繁华尘世。” 小白闻言顿时欣喜得连连翻跳,并且笑说道:“甚好!甚好!公子,小白往昔 听转山老做讲道时,曾听有佛家之言不入世,岂能出世。小白就先入世便可出世了, 是吗?” “嗤,胡说,依佛家入世出世之理,乃是意把佛陀修道之前,民间百姓生活困 苦,若不人民间体验疾苦,又怎能救苦救难为民解疾?故而此中道理,并非要你至 繁华全世享受,而是要你去体验尘世中的贫困、疾苦及奸狡善恶的一面,如此你可 明了?” “是——是——公子所言甚是,小白受教了。”半个多时辰后,柳志宏已手提 着一只沉重包袱牵着小白往城心行去。“洛阳”原本便是唐代副部,如今仅是换了 朝代,但依然是副都“西京”因此依然保有原先繁华辐接的景象甚而较以往更为繁 华、也因繁华兴盛,故而富商豪门云集,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时可在商家内见到, 当然进出买卖也司空见惯了。 柳志宏在七家金玉银楼及珍宝古玩斋进出后,终于将包袱内的九成古旧珍宝换 为通用的庄票了而且竟多达六万余两之巨。 正当最后一批珍宝,又与一家谈妥尚未曾取得庄票时突听小白吱鸣连连的指着 橱内一只古旧小金环,似乎甚为喜爱。 柳志宏见状一则因为喜爱小白,也可为它装扮一番,二则它乃得道灵异若非察 觉有何异物,否则不会石如此之态,于是便请掌柜取出观看。 “呵…呵…呵……这位公子真乃雅人,而且所眷的可爱白猴也颇为灵慧,竟懂 得要饰物装扮!不过此金环本属幼儿之用,大小正适合配戴在颈项,必然甚好看呢。” 柳志宏耳闻出柜之言,仅是笑而不语的伸手接过观望只见金环粗如幼儿手指,而金 环上尚有一些古怪的雕纹。再仔细一看,竟是一些符录因此立知此主环另有来历, 于是问妥价格后,便套挂至小白颈项上。果然极为好看。 两日后,已然的穿新青衫,头戴公子巾并且也已更换了一具较大的桐油书生背 筐,往“汴州”之方行去。背筐顶上的小白,眼见十余丈之内并无行旅,于是开口 说道:“公子您换了新背筐虽好看多了,可是却又大又重,岂不是更增加负担?如 果改用包袱,便轻松多了而且小白也可分担一些嘛。” “哈……哈……我知道你的好意了,其实木筐虽较竹筐笨重,也更比不上包袱 轻便,但是背筐却好处甚多。长久行道江湖时,必有不少不可缺的零碎之物及衣衫、 防雨防寒之物,竹背筐虽轻但易渗水;本筐虽重但可依筐隔分放不少杂物、衣衫、 油布,况且伸突的顶篷油布可遮阳避雨因此最适合安步当车,长久行道江湖之用。” “可是乘坐车船岂不又快又舒适?” “嗨!行道江湖为民消灾解厄,原本便随意而安,当然便无须赶路,也无须限 定目的地,并且可在行至某一名山胜水之地时,便停歇观赏,也乃人生一大乐事, 因此又何需搭乘车船?”柳志宏话声一顿后,忽将话语转向小白说道:“小白,我 带你在华山中又隐修半年时光,已然教导你数种道法,但你却玩心大重,少有进境, 因此以后将严定你每日至少修练两个时辰的道基,否则道基不足,又岂能习练其他 道法?你不是想早日能幻化为人形吗?像你如此散涣之心,那可是永难达成的。还 有,你颈项金环乃是远代富门为子女求得的安神定魄符录环,对你甚为有利,如果 你能勤修有成,但可稳固你的魂魄,免遭高深道法或邪法魔功所侵害。” “啊?真的呀?那……那……小白从今后必定勤修道法便是了。” “嗯!我已教你行走提功循行之法只要你不蹦蹦跳跳的,便可在行走之时修练 道基了。”一人一猴缓行交谈中,已然行至一处十字路口,右方通往嵩山左方通往 大河渡口。 倏然左方路口之处竟涌起一股阴风、接而便往大河之方疾旋而去。顿令柳志宏 心中起疑,立时朝小白说道:“小白,此阴寒旋风甚为古怪似乎是有什么冤魂游荡 尚未曾魂归冥府?跟过去看看,说不定有何魂魄须要协助?”于是立时转入左侧小 道,随着那股阴寒旋风急行,约真刻余之后便旋人一片荒林内,深入十余丈深才在 两株巨树之前静止消失了。 柳志宏见状顿知两株大树之间必有怪异立即快步行近翻动及膝的杂草,果然发 现了一具骷骨看尘上覆盖之状,似乎仅有两、三年之久。 就在蹲身察望之时,右侧不远的另一堆草丛处也骤然旋起一股阴风,因此又发 现了另一具小童骨骸。 “咦?一大一小……嗯……看来这两具骷骸必有关连,而且是横死此地,无人 收尸的凶案!嗯……既然被我发现了且待入夜施法招魂询问一番再做道理。” 已然跳至地面的小白也颇为好奇的说道:“公子!定是因您道法高深,且善心 行道江湖为民消灾解厄,因此才有冤魂向您求助呢!”于是柳志宏便寻了一处干净 之处盘膝跌坐闭目休歇。 而小白则欣喜的在树林处纵跃,戏耍,真乃是猴性不改。 日落西沉,大地逐渐阴暗,林风吹拂,枝叶飒响更觉阴森,令人心颤。 已然略进晚膳的柳志宏,已在小白的协助下,将两具骷骨清理捡拾妥当,并且 也已焚香插立拜祭一些施法需用之物也已准备妥当。 虽无法坛也无惯见的旗幡,但抱魂制魄,呼魂术依然可由符录咒语施展。果然 在柳志宏脚踏罡斗步,念咒燃符后,立有一大一小两股阴寒旋风在两具骷骨之上疾 旋,且逐渐现出一个圆脸棉衣四句余的短须魂影以及一个年仅十二、三岁身穿绿锦 衣的少年魂影,皆神色悲戚的在柳志宏面前飘浮。 柳志宏眼见两阴魂及穿着打扮已知必是富有人家外出时遭祸而亡。因此立时沉 声说道:“呔!尔两人既已命丧,阳寿已止,为何尚不前往阴司冥府投到,恭请十 殿阎王判定转轮投胎?尚眷恋遗骸不去,是何道理?” 圆脸富贾阴魂闻言,立时躬身为礼且悲戚说道:“启禀法尊!小魂乃是简州人 士,姓梁名仲元,只因两年前携子渡江探亲的回程时,竟遭恶人逼胁至此杀害死不 瞑目。再者因家中妻女并不知小魂父子俩已遭杀害,未能收殓尸骨,入土为安,也 无法尊接引前往阴和冥府故而成为孤纪游魂荡迹未去。” (注:在一般所知中阳世之人的阳寿皆在“阴司冥府”的“生死簿”加注明因 此阴府便依时派遣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前往拘魂带往阴司。但是若阳寿来尽的人 突遭横死,则并不主动拘提。因此或有摔死者,尚能返魂重生之事,否则便成为孤 鬼游魂,荡迹暗夜之中。除非有道释者作酿施法度往阴司方能前往阴司冥府经由轮 回,这也是民间信仰中,为何在外横死之人,皆会由法师至事发之处施法招引阴魂 之举了,除非作酿施法地点不对或是阴魂远离尸身便无果了。) “哦……原来如此!唉……人生在世,各有前世因果尔父子虽是惨遭横死,但 事已至此,也无能重返阳世了因此本法尊便作酿施法,将尔父子俩度往‘阴司冥府 ’便是了。” 然而商贾阴魂却又急声悲戚说道:“启禀法尊,法尊仁德小魂深为敬谢。但小 魂欲乞求法尊暂莫将小魂父子度往冥府,可否请法尊将小魂父子俩尸骨送返家中? 且容小魂父子俩默探妻女再由法尊超渡?” 但却在门漆斑驳的厚门前,聚有不少别家仆役围观低语议论着,不知此宅之内 发生了何事?厚阔大门内,竟有六名神色凶狠的家仆壮汉,将门外围聚之人拒之在 外不容人内而此时倏由宅楼之方传出女子悲愤的尖叫声:“不卖……不卖……就是 不卖!娘,您别理他。”接而又听另一个苍老且虚弱的妇人之声急声说道:“妍儿 别失礼!廖员外您也不必多费唇舌了,一切且待我家老爷返回时再与您当面谈吧!” “嘿……嘿……嘿……嫂夫人!仲元兄离家两年余,尚未归返,至今也不知死 活?但欠下的银两至今皆未能偿还。因此嫂夫人还是尽早决定吧,否则老夫要诉请 知府陈大人判定贵府家产抵充罗。” “廖员外,您只凭一张并无我家老爷印记的措据……而且并非字笺信纸,而是 一张窄红贴纸,便要依此催债?本夫人虽不知内情如何,但既有欠家老爷亲笔记名 由此本夫人也未曾推倭皆按月支付率息给您未曾中断,也只求您待我家老爷返回再 做道理,况且两年余的利息,也已近一万两之巨。您又何必再为难我母女呢?” 但初时悲愤尖叫的女子却又说道:“娘!咱们虽非巨富豪门之家,但也薄有家 产从不缺银,况且也从未曾有过何等难以调集资金之事发生。因此爹爹岂会无缘无 故的向他借贷十万两银?因此依女几之见,那张借据是假的。” “研儿别胡说!廖员外乃是咱们城内有头有脸的员外,与你爹又是甚为友好, 岂会以此讹诈咱们?但此事非小一因此唯有等你爹回来才能作主。” “嘿……嘿……嘿……贤侄女真刁蛮不过……嘿……嘿……如果嫂夫人能将妍 丫头给老夫,那此借据老夫便愿折半,嫂夫人您认为如何?” “呸……呸……呸……无耻!娘!咱们别理他。” “嗯……廖员外!恕本夫人不留您了,您请吧!” “嫂夫人……好……好……那就莫怪老夫不顾往昔情面要请知府大人作主了。” 未几,便见一名方脸三角眼的臃肿五旬锦袍老者在两名凶委大汉的陪伴下满面不悦 之色的步出宅楼,由八名大汉粗暴的排开围观人群离去。大门外围观的人群,十之 八九皆是面浮厌恶唾弃神色送走七人后,才急涌人门内,迎向随离楼欲关大门的一 对母女。正当众人好言安慰神色苍白的母女俩时,突听大门之外有人朗声问道: “请问贵府可是梁员外仲元的府上?”在院中的众人闻声顿时不约而同的望向大门 处—— 只见门外梯阶上站着一个身穿青衫,背背木筐,年轻俊挺的书生,肩上尚蹲着 一只身穿背心短裤的雪白小猴。“请问粱夫人可在其中?在下乃是茅山玉晨观俗家 弟子,因受梁员外所托特来拜访粱夫人。” “啊!老爷托你……” “天啊!娘一爹爹有消息了!爹爹托人送信来了……浪……快……快……这位 公子,我爹他……” 原本神色悲戚的粱夫人母女乍闻门外青衫公子之言,恍如是在梦中但随及便惊 喜无比的穿出人群急声问着:“这位公子,贫妇便是本宅梁员外妻室,这是小女妍 儿,但不知这位公子从何而来?我家老爷以及强儿他俩现在何处?可安好?为何尚 不返回家中?” “哦……粱夫人梁小姐!此事说来话长,而且其内尚有……因比——”满而惊 喜且期待的盯望着青衫公子,急欲知道夫君爱儿下落安危的梁夫人眼见他双眉略皱 的环顾四周围观人群,顿知他似有不可与外人道之事,于是急忙朝人群福身道歉, 请众人暂且离去,并且吩咐爱女将青衫公子请人楼内奉茶。 刻余之后,神色急迫期待的母女终于听青衫公子开口说出一番话来:“梁夫人、 梁小姐!在下姓柳名志宏,乃茅山玉晨观的俗家弟子,数日之前途经西京的官道时 ……谒见一位圆脸富商及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 “啊!是爹及弟弟……娘……是爹……” “柳……柳公子……你……数日前在西京洛阳的城东宫道,遇……遇见我家老 爷及强儿……” 柳志宏眼见母女俩惊喜得急行至身前追问,虽然不忍心打破她们的欣喜兴奋之 情但是迟早也要告诉她们实情,因此立时摇头叹息说道:“梁夫人及梁小姐……请 莫激动……并请节哀……” 骤闻此言,顿令母女俩惊怔得目瞪口呆,接而便互拥悲泣不上。其实粱夫人及 梁小姐两年余未得父子两人只字片言的消息,早已在内心中猜测出父子两人恐怕已 身遭不测了,但是皆隐而不说,相互安慰,也期望有奇迹显现见到父子俩安然返回。 方才初闻柳公子说数日前见到父子俩时,使母女俩惊醒得疑似在梦中?但续闻之后 竟又幻像破灭,往昔难已预测但尚抱存一丝希望的祸事终于成真了。 而此时柳志宏既已开口便不再保留的沉声说道:“梁夫人,梁小姐,在下途经 一处通往大河渡口的岔道时,突见一股阴风由在下面前旋过,因在下身习道法,故 而已知乃是荒野中的孤鬼游魂,于是有意为其施法安魂度往阴司,但是……” 就在柳志宏详细说明经过情形时母女俩已是强忍悲戚在旁细听,尤其是当柳志 宏……说出数则仅属夫妇俩私下的隐密之事后,粱夫人已深信不疑了。柳志宏小心 翼翼的由背框内取出一大包骨髓后眼见正堂供奉的乃是“三官大帝”,因此心喜的 上香拜祭,且将包袱内两只骨缸摆妥供梁夫人母女俩拜祭。 翌日清晨,柳志宏陪伴着身穿白帛素在的梁夫人母女俩行往府衙之前击鼓鸣冤。 霎时,衙堂内衙役,捕快排班站立,知府陈大人及文案师也已登堂传讯击鼓之人。 (所谓击鼓鸣冤便如同现今并无状纸按铃申告之意) 明镜高堂的堂案上神色成严的知府大人眼见击鼓人,竟是本城富贾中颇有善名 的梁员外夫人母女俩,另外尚有一位虽仅身穿布衣,但英挺倜傥相貌不凡的书生。 顿时笑颜讯问梁夫人有何冤屈?待知府大人知晓粱夫人竟听信一名看似书生,但实 则是道门俗家弟子之言竟要状告本城另一位廖员外谋财害命讹诈母女俩,顿时又疑 又怒的拍案怒喝道:“呔,柳志宏你乃道门俗家弟子,竟不思在家静修,却至本城 煽情挑拨梁夫人状告廖员外。莫非你欲由中诈取不法之财吗?还不快从实招来?” 但尚未听柳志宏开口左下侧的文案师父突然神色怪异的行至知府大人身侧贴耳 低息,立使知府大人神色怔愕的盯望着柳志宏半晌才又问道:“柳志宏!你……你 可是曾在京兆府辖下的憧临县城内,施道法驱邪教醒一女的儒道柳志宏?” 柳志宏闻言一怔!没想到知府大人竟然知晓此事?但也不敢怠慢的立时说道: “启禀大人,草民柳志宏确实曾在潼临县为城内百姓降妖解疾,且被城内百姓称为 儒道。” “晤……如此说来,你确实身具高深道法救活了众多名道高僧束手的姑娘,因 此本府也不能轻断你妖言惑众之罪了。”知府陈大人皱眉沉声说后便沉思无语,而 此时梁夫人续又泣声说道:“启禀大人,贫妇乍闻亡魂恶耗之后,原本尚不敢确信, 直待柳公子说出昨夜施法请来亡夫、爱儿阴魂与贫妇母女相见也才由亡夫阴魂口中 得知廖员外派人拦路杀害亡夫,并假借字据讹诈家产,尚请大人明察为贫妇作主。” 陈知府身入官场,曾职数处县令及至知府,判过了多少大小案件及奇冠,但从 未曾遭遇过阴魂现形之事,然而天下千奇百怪之事不知凡几?神鬼之说也深植民心, 再加上陈大人乃是一位清明好官,因此并未驳斥柳志宏之言,竟将柳志宏引人学后 客堂内详谈…… 是夜一更将过二更未到之时,天色已色黝黑,明月斜升尚未当头满城灯火映射 高空但原本繁华的街道竟然冷清无人街道两侧的商家店伙俱是满面异色谈论纷纷。 而一些店东掌柜似也坐立不安的行出店门往城门之方眺望,但怎能看到什么?于是 再也忍不住的竟出店急行,往城方的府衙赶去。府衙前的宽阔广场前,竟然灯火通 明巨人山人海,怪尖得使城内大街少有行人,原来皆聚至府行前了。府衙大门前众 多官卒拦围住众多百姓,空出一片空地,而空地中摆设了如府衙大堂内相同的房案, 两班衙役也已执板静立。并且另有梁夫人母女及柳志宏站立左侧,而那名曾见过的 廖员外及八名凶狠家丁也站立右侧。 端坐大案后的陈大人眼见一切就绪,立时猛拍撩堂木,沉声问道:“堂下朱氏, 你状告廖员外谋财害命,并无实据仅以一名江湖术士之言便胆大伸冤,如今廖员外 也已在此,待本府详察,问案之后再定夺。” “是!民妇知晓,尚请大人作主!” “嗯,廖生财!” “是!陈大人!老夫在。” “廖生财,梁夫人告你暗派家丁在梁员外返家途中残害并且以一纸无信记借据 讹诈霸财可有此事?” 臃肿的三角眼廖员外闻官顿时馅笑的躬身说道:“陈大人!您也知小民与仲元 兄皆是大人好友,小民虽非本城首富,但也薄有家产,不缺需用,又怎会谋财害命, 害了仲元兄呢?想是梁夫人不肯偿付昔年忡元兄所贷借的十万两白银故而欲反口图 谋,况且小民执有仲元兄亲笔落款的人划据一纸,尚请大人过目,大人当也熟知仲 元兄的笔迹吧?” 知府陈大人由师爷手中接过转传的红贴字据,略微一看的便知落款之人确是梁 仲元笔迹,不由双眉一皱的望望粱夫人,接而又问道:“廖生财,如此说来你并未 讹诈梁夫人也未曾派家丁谋害梁员外罗?” “是……是,借据是实不容否认,而梁夫人状告小民谋财害命,则是无凭无据 诬陷小民尚清大人明察,还小民清白,并治梁夫人诬告之罪及归还借银。” “嗯,你且在旁听候……架夫人,廖员外之言你也听清了?如今借据不假,而 你又提不出真凭实据……呔!江湖术土柳志宏。” “是,草民在。” “哼!你假借身具道法,欺瞒粱夫人而使梁夫人不察,前来本府状告廖员外, 如今本府也依梁夫人之请。移至府门外夜审,如果你不能举出实证,那就怪不得本 府判你妖言惑众,图谋异利。将你治以重罪配发边疆了。” “启禀大人!草民身习道法且立志行道江湖为民消灾解厄,并不愿涉身凡世奸 狡贪婪的罪孽中,如今身遇不平,冤魂求救,也仅想助冤魂返家,并将遗骸入土为 安。然而此事牵扯谋财害命及讹诈孤寡弱女之罪孽,因此草民为情,为义,定当凭 己所学请出梁员外父子阴魂,请大人亲汛断案以彰公理正义及王法,若草民无能请 出梁员外父子阴魂,经由大人讯案,便属草民妖言惑众之恶行,若遭大人判定,草 民也无怨无悔。” 话声一落,顿听四周人群惊呼议论之中轰响,而廖员外则是神色惊慌的骇然叫 道:“呔!你这哪来的江湖术士?竟敢花言巧语欺瞒大人?莫非你欲搬弄邪法胡乱 拘来恶鬼害人吗?” “啪——啪——啪——”倏听一阵惊堂木乍响接而两班衙役也威严的喝道: “威……武……” 四周百姓的哗然之声逐渐静止后,知府陈大人才沉声说道:“廖生财,本府断 案乃依王法,勿枉勿纵,绝不循私一切自有王法公理为秉,是非曲直自会待粱员外 阴魂现形说明,便能水落石出。” 话声一落又朝柳志宏说道:“柳志宏,既然你已当堂立誓,那本府就候你请出 梁员外父子阴魂,请施法吧!” “是,草民遵命!”柳志宏躬身回答后,立时由袖内取出早在昨夜便已施展 “拘魂制魄”道法将梁员外父子阴魂收摄入内的“摄魂旗”。 左手震抖三角旗,旗面展张,右手井指虚空疾划符录,口内喃喃念出咒语“乾 元亨利贞,太极顺吾行;阴魂梁仲元、梁志强听令,吾奉祖师律令敕,火急如律令, 现形!”咒敕一止,霎时只见“摄魂旗”上疾涌出一阵阴寒雾气,滚涌旋飞中竟逐 渐现出一大一小两个模糊虚浮的形影并已逐渐可辨容貌。 “啊!……鬼……鬼……果然……真是梁员外的……” “天哪吁是——鬼——鬼……有鬼……” “哎哟!我的妈啊?真是粱员外的鬼魂呢!”叩就在陈大人及两班衙役兵卒, 以及众百姓俱都惊骇尖叫议论时,倏听柳志宏已高声喝道:“诸位莫惊,举头三尺 有神明,脚下三寸土有冥府。神、人、鬼三界皆有善恶之分,阳世之人寿终正寝之 后皆将化为阴魄,因此又何须畏惧?” 知府陈大人不愧是正直清明不畏邪恶的好官。因此初见之下虽也惊怔!再耳闻 柳志宏之言甚为有理,因此胆气一壮,立时连拍惊堂木,而两班衙役也颤声喝声震 慑,终于使惊畏之声渐息。 “呔,堂下阴鬼可是梁仲元?” “启……禀……大……人……小……魂……乃……是……粱……仲……元…… 及……小……儿……梁……强……因……廖……生……财……”于是梁员外阴魂便 将探亲返家途中遭廖员外派心腹家丁廖强、廖武、廖胜、廖豪在大河畔树林内杀害 之事样说一遍。 并且又指出借据是假,乃是四年前城中“古珍斋”曲掌柜六十大寿之时的贺仪 手笔却被廖生则暗中留存除去原有贺仪之词仅留落款,故而仅余狭长红贴纸再加书 据银两而成,用以讹诈梁员外的妻女。 梁员外阴魂缓缓样说之后众人皆已听清,文案师爷也已详记。而知府陈大人也 已望见廖生财及身后八名家丁之色皆是神色大变冷汗滴流,顿时心中有数。因此在 然怒拍惊堂木大喝道:“廖生财……” “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梁兄饶了小……呢……”廖员外面色苍山 全身颤抖的骇叫时,倏然双目惊睁如铃面色发召全身颤抖冷汗滴流的急喘不止,接 而双手惊抓胸口骤然仆倒地面,动也不动了。 “咦?廖生财——过去看看他是怎么回事?”陈大人又怒又疑中,立时喝衙役 察探廖员外,为何仆倒地面?旧两名衙设上前翻看之后立时回禀道:“启禀大人! 廖生财已然心生骇畏而亡了!” “啊!快传忤作前来验明。” “是,大人!” 原本不利梁夫人母女俩的借贷案子竟然因茅山“儒道”柳志宏施法请来粱员外 阴魂说明前情,而廖生财也已因骇畏吓毙,而令案子有了异变。于是知府陈大人立 即当堂喝令衙役拿下八名凶狠家丁,并且差人请来“古珍斋”曲掌柜详间六旬大寿 贺仪之事果然在四更天之前已将案清查得水落石出,确定廖生财谋财害命之实。 在四周百姓群情愤慨议论纷纷中,陈知府也已当堂判定廖生财家产半数赔偿粱 夫人母女,余数之半用以遣散家人仆妇,余者充公。 正当知府大人当堂判定,梁夫人母女俩喜极而退,四周围观人群欢声雷动之时。 静立的柳志宏已暗暗施法将梁员外父子阴魂度往阴司冥府,然后静悄悄的走入人群, 消失不见了。尔后知府陈大人及梁夫人母女俩寻找柳志宏不着后才知他已不告而别, 不知去向了! 但是,此件离奇且令人难以置信的夜审之事,已让城内家家户户皆已知晓且津 津乐道,甚而已远传邻乡。 而“茅山”出身的“儒道”柳志宏也因此名声大噪传颂百姓之间。当然有些家 有异邪不顺之事的人也已开始打探“儒道”的行踪了。更有一些人极为欣喜的开始 追寻他了,当然也因此更使百姓更为相信神鬼,也更为虔诚信奉三清了! “黄河百害,只富一套!”乃是指大河婉蜒曲折所环绕的一块肥沃之地,但在 河东之方则是,吕梁山脉及“太行山脉”夹峙的一片盆地。 耸峰、悬崖、深谷、湍润,丘陵、平原便是此狭绕盆地的景色,但在如此地形 中,却有不少抵御外侮的长城关卡,以及数处极为重要的隘口。自古历代至唐朝时, 在此历经了上千战役,阵亡军将的尸骨除了曾掩埋入土者外,曝尸未埋的军将则是 难以数计。因此每当入夜之后皆是阴风惨惨鬼火磷磷,孤鬼游魂,四处飘荡。 七月初五,在太原府东北方,一片较平坦的丘陵顶端,耸立着一座粗简高坛, 坛上四方各插立着数支旗幡,乃是炼度亡魂的“炼度坛”。坛会上,柳志宏仅穿青 衫,未罩道袍,头戴逍冠,手执“太昊剑”脚踏罡斗步,口中喃喃有词的念着洞玄 灵宝经,展“黄录”拯拔地岳罪根,开度九幽亡魂“明真录”为历代命丧沙场的军 将亡魂及横死百姓作配超度。 日影西斜被高山所挡,因此提早使丘陵山区阴暗。 施法已毕的柳志宏缓缓步下法坛。已见小白已不知由何处摘采来一些稀奇古怪 的野果及山精、藤果、茯苓、菇芝顿时欣喜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小 白,你真是个机灵的猴儿。有了你后,在山野之中皆不愁吃食了呢!而且还都是稀 有珍贵的异果灵药之物呢!” “吱……吱……公子!这对小白来说并不费事,只要呼引山中同类,便可要多 少有多少呢!” “哦?我尚以为你自己……原来你也懂得唤同类了呀!唉!好的不学,这些恶 习却都会了。” “吱……公子您别恼,这可是江湖人常言的一句话,出外靠朋友不是吗?” “哈……哈……哈……刁嘴猴儿。算了也非什么坏事就不提了!”虽未及中秋, 但已近中元,再加上位处较高的丘陵山地。因此已颇为阴寒,西风呼啸中更觉寒风 刺骨,尚幸在一处背风的山岩小穴内有防用油有可支撑档风,内里又有火堆可驱寒 因此颇为舒适。 一条线索上吊着一只小铜罩,罩内有一粒鸽蛋大小的夜明珠,在火光的映射下 更为清亮。风啸啸虫吱鸣,天色也逐渐阴暗泛黑,而柳志宏及小白各盘膝叠坐,修 练金丹增进道基。 此时柳志宏已习得太极金丹并已可将阴寒、炙热如同水火般的真气交替循行, 或是合而为一循行。原习的上清心法本就出自乾坤两仪的“太极”之理因此自然而 然的,便融合入“太极金丹”中了。至于最后习练且根基最稳的“天雷心法”以及 习练不到一年的惊电心法原本属儒家心法但因人体经络也仅有三阴,三阳、十二经 脉以及任,督,冲、带,阳献阴敲,阳级、阴维等八络脉,俱是纵横交错互通的主 流及支流,因此任何心法皆不外乎全身经络,只差提气循行之法略有不同,以及专 行某数条经络而已。 虽然这三种心这皆各有循行经络,也各有其特异之功效,但是却巧之又巧的附 合了无极化太极、太极乾坤化四象之理、因为任督双脉乃真气之源,而任脉又属阴, 督脉则属阳,正附台了太极金丹乾坤阴阳二气之理,尔后真气循行三阴三阳经脉中 “太极金丹”的乾坤阴阳二气分属太阴及太阳,而“天雷心法”则属少阴,“惊电 心法”则属少阳,四象皆备岂不是甚为相生相合?既然相生相合,当然也能循行顺 畅毫无阻碍。因此柳志宏已然察觉三种心法互通但又各自循行沸而不乱,虽不知为 何会如此?只要无碍修练又何必在意。 另一侧的小白,原本使好动成性,又怎耐得住静坐行功?因此不到一个时辰便 已收功。 眼见公子尚闭目行功中,于是蹑手蹑脚的行出岩穴。但方步出挡风油市便已见 黝黑荒地中不知何时已飘浮起成千上万的磷磷绿光,并且朝这坛四周围聚。 小白乃是修道有成的灵妖,乍见之下已知是孤魂野鬼所幻的鬼火,原本欲开口 喝叱那些阴魂远离法坛,忽听公子之声由内传出:“小白,别惊扰它们,它们俱是 千百年来战死沙场的军将亡魂,只因官府未曾全然入土为安,故成孤魂野鬼,游荡 凡尘。嗯,奇怪的是它们怎会未依我酿仪符转往阴司?莫非晨间我施法有误?或是 另有异况?” “啊?公子……公子……那些孤魂意转往此方面来了呢!莫非它们乃是凶魂厉 魄,不愿度往阴司并且要危害咱们?” “嗯……且待我将它们召来讯问一番再做道理。”未几,柳志宏已背背“太吴 剑”腰插“朱砂笔”步出宿帐外,果然眼见成千上万,恍如遍野蛮虫一般的阴魂磷 火围聚数丈之外,因此立即步踏罡斗口念咒语:“声声灵咒召得五方五路五鬼坛前 来,请来坛前听吩咐,吾奉老君玉敕令乾元亨利真,急急如律令,众鬼现形!”柳 志宏咒祛一上,倏见众如繁星的鬼火皆为之一线,并且……现出身穿不同铠甲战袍 的历代军将鬼魂,其中尚有一些男女老少的百姓孤魂。 柳志宏环望之后立时喝问道:“众魂听详,本法尊已然设坛作酬,将尔等度往 阴司尔等为何不依符令前往阴司?竟还留恋凡尘是何道理?” 此时一名身披厚重铠甲似是汉代将军的魁梧鬼魂迅疾飘近丈余之距,躬身说道 :“启禀法尊!法尊善德设坛作酿,将小魂等度往阴司,已可重转轮回,重行投胎, 小魂等自是甚为感激,奈何小魂等足有七万之众,却仅有两万余可度往阴司,余者 不知为何尚无法成行?再者,小魂等千百年来屡遭噬魂鬼王属下恶鬼欺凌,故而皆 已立誓同心协力,共抗恶鬼迫害,因此虽得法尊善德已能度往阴司者,除了老弱妇 孺皆已依令前往司阴外,可战阴魂皆不愿弃袍泽独去。故而现今依然有五万余之众, 实有违法尊善德了!” 柳志宏闻言一怔,立时好奇的问道:“奇怪……本法尊设坛作蘸,符令中已注 明历代军将皆可度往阴司轮回,怎会有大半阴魂不得度往阴司?莫非其中尚有误处? 还有,将军方才所言噬魂鬼王……本法算怎未曾听过?它是阴司冥府中的何等身份? 为何要欺凌彼等?莫非便是因它欺凌尔等,故而尔等不愿前往阴司受凌?” 那将军阴魂闻言立时摇头解释:“启禀祛尊!法尊酿仪道法甚为高明,并无差 误。然而不知为何小魂等,竟无法得敕令之助度往阴司,或许是因尸骸曝晒未能入 土之故?至于那噬魂鬼王并非阴司冥府鬼差,它乃是商殷之期的凶将厉魂,因得阴 秽之气助其修练成高深魔法至今三千年的魔基,但不解的是小魂等从未曾见过噬魂 鬼王现形仅由已被其属下恶鬼掳捉,尔后依附为恶的往昔袍泽暗中评说,才知‘噬 魂鬼王’嗜食魂魄,被吸食者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超生。尚幸不知为何‘噬魂 鬼王’无法出‘鬼王洞’?仅能使唤属下恶鬼,四处掳捉前往阴司魂魄,以及孤鬼 游魂供鬼王噬食,有些则被魔法拘出‘魂精’逼胁为鬼卒供使唤!” “咦?且慢,将军所言魂精……是指何物?” “启禀法尊!阳世之人有三魂七魄,乃胎光,爽灵、幽精三魂,尸狗、伏矢、 雀阴、蚕贼、非毒、除秽、臭肺七魄,各主精、神、气及心、胃、肾、肠,胆、肝、 肺,三魂七魄去半便性命有危,阴世魂魄也有魂精糖及魄精两者若幻灭,便将魂飞 魄散永世不轮回超生了。” “哦……原来如此!道家虽知人有三魂七魄,却不知阴魂尚有‘魂魄之精’? 所谓魂飞魄散散便是指此了。” “是……是……因此魂精遭拘的阴魂,便遭胁迫供其驱使了也因此故小魂等便 聚合为伍,井御‘噬魂鬼王’属下恶鬼,双方频频交战各有魂飞魄散者,但也阻止 了恶魂厉魄的掳捉众孤魂野鬼,供鬼王噬食或供其驱使为恶,而小魂便是历代军将 共举之首。” 柳志宏闻言至此突然又问:“将军!既然阴民之中有如此凶魂厉魄为恶,难道 阴世之主宰‘东岳天齐帝君’及阴司冥府五方鬼帝,竟未依法诛伐噬魂鬼王吗?” “启禀法尊!小魂等虽不曾知晓东岳天齐帝君有无诛伐鬼王,但却知冥府五方 鬼帝曾数度率鬼使剿伐鬼王,然而仅能擒捉一些遭驱使的阴魂,连鬼王洞皆无法攻 入,因此皆无功而返。” “咦?‘噬魂鬼王’竟如此厉害?连五方鬼帝皆无能剿伐他……想不到阴世竟 也与阳世一般也有不服官府控治的异端……嗯,此乃‘阴司冥府’之责,阳世之人 无能过问,将军既然如此,唯有将尔等尽数度往冥府,方能不再受鬼王所属欺凌, 那么……”柳志宏话语一顿并旦皱眉遥望黝黑无涯的四方,心知若想在万山耸立中 的山崖、深谷、湍涧、峻岩之中寻找数万枯骨岂是容易?若无一、二十年之时光岂 能办到?但自已又岂能在此耗费时光? 正自为难时,便听小白开口说道:“公子!小白倒有妙策不知可行否?” “哦?小白,你有妙策,快说说着。” 山林狐猴本就机灵精明,况且小白乃是曾有三百余年道行的猴精,因此当耳闻 那阴魂之言时,已然心生妙策,但却不敢开口扰及公子,待眼见公子神色为难时便 开口献策。于是便开口说道:“公子!咱们有数万两银票,何不人城或至乡镇贴告 示,只要有人能在荒山野岭中寻得曝晒尸骨五具清点明确置入某一山洼或深洞掩埋, 便可得银一两。吱……吱……公子,如此一来必可引来不少乡居百姓前来挣银。说 不定不到中元这时,便能寻获不少曝尸荒野中的阵亡军将尸骨了。” “啊?太好了……真是好主意!哈……哈……哈……小白你不愧是个精明的猴 精。就这么办吧!” 果然在两日后…… 太原城及四乡皆已贴有告示并且有城内最大的“宝庆钱庄”具保,只要有人能 在各处荒野中寻获五具曝尸枯骨,便可至散于各处的据点交付领取白银一两。 如此一来。立时造成轰动。 要知当年在大城邑中的苦力或农家,辛劳一月也不过挣得几分银子而已,至多 也仅一、二两而已,若是家口众多尚不足度日呢。当然生活颇为治普罗,如今竟然 有人贴下如此告示,且有最负名声的“宝庆钱庄”具保,可见是真非假,只要一日 之中,寻得五具尸骨便可得银一两,那么寻得一、二十具岂不……荒山野岭之中的 尸骨处处可见,自是甚易寻得并非难事,因此不到一日,便有携家带眷的农户、苦 力、小贩或是游手好闲的稷孤社鼠也结伴而行。如此令百姓兴奋之事当然也成为探 询谈论之题。 终于由“宝庆钱庄”传出内情,才知是一位“茅山”俗家弟子,因怜悯历代阵 亡军将中,有不少曝尸荒野未能入土为安,故而出巨金征民捡收枯骨聚合掩埋,再 设坛作灵超度亡魂,度往阴司轮回。 消息传出之后,顿令城内士绅汗颜,于是相互走告之下,俱都出资凑足三万两 白银赞助,而太原府知府大人以及临近的娘子关守备将军皆也派衙役协助维持秩序、 清点、放置。 于是原本仅是柳志宏个人的善德之举引动了府城、悬衙边关军将合力为之,甚 而有苦心百姓也感动得不取分文,抢收枯骨入土为安。 如此一来,整个狭长盆地中的府、悬、乡镇及山野小村,几乎已成为空城、空 镇,俱都散布荒山野岭之中,捡拾曝晒的尸骨,运往有衙役军将管理清点之处,依 序放置山洼,山谷之中待掩埋。 远代军将尸骨大多早已被尘土、枯叶、腐草掩盖或是有些坠入深自绝谷、深涧 湍流中当然已无从捡拾了。 愈来愈无所获后柳志宏便连日奔走十余处枯骨坟施法人酿,将亡魂度往阴司重 转轮回。 使连两日的酿法已毕,但是入夜之后再尝试“招呼魄”竟然尚有千余阴魂末能 度往阴司冥府。 柳志宏惊异疑惑,不解为何会发生如此之事?但与众魂商研之后,为保众魂不 遭“噬魂鬼王”胁害,于是再度施法将众魂摄入聚魂瞰内,待以后有缘再渡往阴司 冥府。 晋地官府、军将、以及地方士绅百姓,同心协力的善举终于落幕了,当然为首 功臣乃是“儒道”柳志宏。 为此!知府大人、边关守备将军及地方有声望的士绅,敬重感激的设宴敬邀 “儒道”柳志宏以示敬意,然而却发觉他不知何时已离开府城了? 虽然全城轰动久寻半日,依然不见“儒道”柳宏志的踪影,但是不告而别的 “儒道”柳志宏之名,已在晋地成为家喻户晓传颂不已的圣人,并且久传数代未曾 遗忘。 是夜!远在府城之西往“娘子关”的官道旁,柳志宏与小白已然在一个土洞前 燃起营火露宿,吃食着小白摘采来的各种野果、菇芝,甚为暇逸无束,逍遥自在。 倏然!由正北之方疾涌至一大片阴寒鬼雾,而且尚有令人毛发耸然的凄厉鬼啸 之声尖啸人耳。 咦?怎么又有不少阴魂游荡附近?莫非作酿数日依然来竟全功?而使它们又来 求请不成?“咯?公子……是一些凶魂厉魄呢!” “哦?凶魂厉魄?不知它们从何而来?且待我施法召唤询问一番再做道理,若 有异变,再施祛驱之也不晚。” 小白虽是道行不弱的猴精。但自从被柳志宏打消近半道行后,已然无能与其他 精怪厉鬼抗衡。因此已心生畏惧的急忙躲至柳志宏身边惊望。 而此时“儒道”柳志宏已手执“朱砂笔”连连念咒施法,画妥数张黄符备用, 接而又施法念道:吾奉老君玉敕今,召请众鬼听吾令,乾元亨利贞急急如律令!众 鬼现形! 符语出口,突见阴寒鬼雾为之一顿,但却无鬼魂现出形影,使得柳志宏心中一 怔!但立时恍悟内里必有道行高深的厉鬼控制因此不服自己符法所驱,柳志宏悟知 情况后,已猜出此鬼雾内的众鬼必然不怀好意。因此再度怒喝道:“呔,尔等是何 方厉鬼?竟敢不服本法尊符法,且聚之不去?” “吱……咬……竿……凡俗小儿,竟敢仗恃些许道法便在本使之前狂言?汝竟 敢擅自施法,将此方数百里地的顽劣阴魂度往冥府?使鬼王日日须残食的阴魂已然 消逝无存,如此已然招惹了鬼王,因此要拿你返鬼府认罪。” 柳志宏闻声顿时心中有气立时沉声斥道:“闻尔等果然奉‘噬魂鬼王’驱使的 凶魂厉魄,尔等阳寿已尽,却不往阴司冥府投到重转轮回,却甘受鬼王驱策,危害 阴世亡魂,如此所为已有违天机天道,因此快听本法尊之劝,尽早脱离鬼王,转往 冥府,否则必将遭致五雷天劫临身,魂飞魄散永无轮回之机了。” “呗……继一如一凡俗小儿,竟敢妄谈天机?本使在鬼王驾前七百余年,何等 逍谣自在?连冥府五方鬼帝皆无奈何本使,本使又岂会自甘屈辱,往冥府受刑?” “哼!果然不出本法尊所料,尔等俱是在阳世为恶之人,死后尚不愿前往阴司 冥府依阳世善恶至炼狱中受刑,甚而再度为祸阴世,既然如此,本法尊也无须顾忌, 也无须网开一面纵放尔等了。” “哄……哈哈……无知凡俗,死到临头,尚敢大言不惭?本鬼使不吸食你魂魄 才怪……”瞬时鬼雾急骤滚涌扩散,尖啸鬼叫之声尖响的涌罩向柳志宏。 然而“儒道”柳志宏毫不畏惧,右手连朝左手中的黄符虚空疾划,四时四道黄 符凌空而起。竟然仅都映出赤红符录光芒照向鬼雾。 霎时鬼雾恍如被烈阳照射,层层化为轻烟消逝。然而凄厉鬼叫尖啸急响中,依 然有大片鬼雾毫不畏惧的滚涌罩向柳志宏,欲将柳志宏罩食命由化为阴魂。 “哼果然凶厉!”儒道柳志宏心中更怒的叱喝一声,手中另四张黄符也凌空而 起,霎时各自闪烁出金光赤录,惊电凌空飞闪,九天神雷暴响。一记记疾狠凌厉的 击震向滚涌鬼鬼、“吱……咬……脉……咬……” “吱……编……吱……” “瞅……瞅……吱……头儿…” 尖啸凄厉的鬼瞅吱鸣骇然乍响,并见滚涌鬼雾被一记记神雷击得震散消逝,一 具具的枯骨凌空坠落,并有不少凶魂厉魄也已被击得魂消魄散,永无轮回了。 五雷神符虽凌厉,但依然有些扩散鬼雾涌至柳志宏头顶不及两丈疾罩而下,但 是柳志宏意稳立不动,双手连续各击出一记“掌心雷”打入鬼雾之内。“吱……瞅 ……咬……吱……”突见鬼雾狂涌且滋滋乍响的化为阵阵灰烟消失,并在一些魂影 逐渐淡消不见时,却有一团鬼雾疾往北方涌飞。 “呔!哪里逃?再接本法尊一掌!”儒道柳志宏双目紧盯那团逃逸鬼雾怒叱时, 已然提聚全身功力,右掌狂猛的击出一记“掌心雷”瞬时恍如九天神雷般的霹雳暴 响,掌劲已疾猛的击向鬼雾并且破空尖啸声中,尚有阵阵闷雷声连连响起。 倏然……声凄厉揪鸣骤响,立见那团鬼雾剧震散飞一具魂影也惊狂骇然的化为 轻烟,消失在山风之中。 另一方已然散为十余团鬼雾,俱依然被四道“镇邪符”四道“五雷诛邪符”符 光罩炼震击得逐渐散消的凶魂厉魄,畏惧凄鸣声中,已然不敢逞强,但是骇畏得四 散窜逃,不敢逗留。但是儒道柳志宏所施的符法,岂是一般道长所习的寻常道法? 道道符录俱是“洞真真人”尸解飞升后再拜“太上老君”为师,在“太上清境 大赤天兜率宫”中重修道法时所习的老君仙录,尔后受“元始天尊”玉敕显灵传法 而使柳志宏满脑中皆是仙法符录,并在“茅山万寿宫”逐一悟习而成的。 因此八道仙录一经系出,未竟全功,绝不消止,使得四散窜涌的鬼雾无一能逃 出符光的罩炼,终于逐一化为轻烟,魂消魄散了。 鬼雾全消,八道仙录也已金芒赤录渐消,飞返柳在宏手中,使得荒山中再度恢 复黝黑、空中繁星再度闪烁。 原本骇畏隐躲的小白此时也已欣喜兴奋得吱叫翻蹦连连,并嘻笑说道:“公子 您真厉害!仅施放了八道仙符及数记‘掌心雷’便将它们全都炼击得魂消魄散了。” 儒道柳志宏闻言顿时一笑,但却又摇头说道:“小白,你可别高兴!若非我近 来又获缘法习得太极金丹而使道基大增,也使道法更为灵效;再者这些凶魂厉魄仅 是噬魂鬼王驱策的一些鬼卒而已并非魔法高深的厉魄。万一是噬魂鬼王的座前厉鬼, 恐怕就非如此轻易打发的了。” “公子!一些凶魂厉魄岂是您的高深仙法之敌?因此他们必定不敢再来了。” “嘿!小白,你可别妄自尊大,低视他们,要知‘阴司冥府’的鬼帝主簿及七 十二司,至今尚无法将他们拘禁,由此可知‘噬魂鬼王’座前定有不少魔法高深的 凶魂厉鬼,因此若遇到他们……唉……看来我也应再精修尚未悟解的金光符录,以 免遇到极为凶厉的阴魂却无能制服他们,而使自己也将化为阴魂遭他们胁逼了。” 小白耳闻公子语中甚为忧虑,顿时也心生畏意的怯声问道:“公子……那…… 那道法中是否有何种护身道法?或是什么更为凌厉有效的法物、符录?……或是有 迅疾增进道基之法……” “嗤……你每日只贪享玩乐却不思修练,现在却一晤……我想想看……有了! 小白,咱们须先寻得一处宁静之地,然后再修练一些法物及护身道法……”峰峦层 层广阔深长的“太行山脉”因耸峰峻岭处处,故而危崖深谷比比皆是山汇流湍洞奔 腾加上人迹皆无的深山蛮荒之中,更是凶禽猛曾出没无常,因此除了少数猎户尚敢 冒险涉人外用人皆不敢轻生涉险自找苦吃。 一座危岩耸石,无数苍松古柏林立的一处山岩上,面东的一片棱岩区内,有一 个高的丈余、深有两丈余的岩洞。 此时洞内竟有一片金光闪烁,溢出洞外,并且依稀见到一个金光闪闪之物有洞 内族飞穿梭,洞底内“儒道”柳志宏盘膝联坐,手诀,剑诀目注着凌空施飞的闪闪 金光。突然剑诀一收往回一招霎时金光敛消疾飞人手掌中,竟是一只两头尖尖的金 色尖梭。 “哈……哈……哈……这支金梭刻妥符录再以道法淬炼之后,果然已不同昨日, 已然施放迅疾且更为凌厉了!嗯……如果再淬炼数日便可使符录灵化,且可自行增 减威势了。嗯……就称为‘金光梭’吧!” 笑语中已将仅有三寸余长的“金光梭”顺手放在身侧一块平岩上,与一些小巧 之物放在一起,续又笑语道:“嗯,费时年余终于练成了皆有符录的‘五雷令符’ ‘穆邪剑’‘镇煞印’‘摄魂铃’‘招魂幡’及风,火,雷,电四支炼魔旗应是可 祭御降妖伏魔了!若再能设妥‘罡斗坛’或‘八卦坛’更能威力倍增。” 喃喃自语中,又由小巧之物内挑出一支精光闪闪的薄刃小刀,爱不释手的把玩 一会儿才又笑道:“呵……初时竟好高骛远的淬炼这柄‘天劫刀’以致至今尚未能 施放顺畅可见‘天劫符’其难习练入悟,但也必定甚为凌厉,才不易习成,只好慢 慢习练入悟了。” 正喃喃低语时突觉洞口一睹,立知是小白回来了,抬首望去,果然见小白捧着 一些藤精、山果、野芝、茯苓进入洞内,顿时笑骂道:“小白你又四处玩耍现在才 回来?看你日日荒废不勤修道基,万一以后遇到道基高深的恶邪你如何自卫?” “公子,小白有勤练呀,只是方才外出摘采果子去了嘛!公子您不是说要传授 法物给小白护身吗?您施展符录道法淬炼了数种法物是哪一样法物要传授小白?” “僻……这要看你道基深浅,以及是否能将施御符法勤练入悟!否则传你也是 白传。” “哦……那……那公子您可否先将欲传小白的法物施御之术教导小白?” “可以!这些法物中你自己挑选吧!”小白闻言顿时欣喜无比的立即伸手将以 往早已看中的一炳六寸余长“诛邪剑”取在手中插在短裤腰带上竟然与她身材甚为 搭配如同一幼童把玩一柄短剑似的。 “哈……哈……哈……看你一个猴儿竟插着一短剑?真是不伦不类……也好! 我就将施放符法教你,另外……再教你一套‘七星剑’吧!” “吱……吱……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小白定当勤习修练,将诛邪剑施御入 悟才不负公子之恩!” “哈……哈……哈……你先别夸口,待你淬炼得能与诛邪剑灵、符相通,随心 应手时再说吧!” 时光匆匆又是月余,时光已逝! 一天,在洞内行功已毕的柳志宏双目紧皱的步出洞外,疑惑的喃喃低语着: “唉!已然过了两日一夜了,小白竟尚未回来?看来真出事了,可是……今晨卜算 之后,唯恐卜签生疏不准续又占验一次,依然是屯六二之爻,依爻之意,小白虽有 危象,但又危中大吉,尔后便有……嗯……既然卜,占俱同,可见小白此去别有姻 缘含吉而返,那就安心等候她吧!” 于是不再担心小白,经又开始修练道法。果然,两日后的清晨突由北方山峦处 疾掠至一道白影竟然是身穿赤红背心短裤,且腰插“诛邪剑”的小白,双手捧着许 多稀有的灵芝、灵果、藤精,茯苓等站立洞口前,但颜面上竟有惶恐羞怯以及有些 愤恨的神色显现。 “哈……哈……小白,你可回来了!怎么?你不告诉我你这三天遇到了什么吗?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纠缠不清之事?”小白闻言顿时一怔!奇怪公子竟无焦急或生气 的神色?而且尚笑颜间自己遇到了什么……莫非都被公子见到却未理会? “哈……哈……哈……小白,我可是足未离此洞五丈之外!”小白心中猜测之 心意又被公子之言一举推翻因此更是疑惑不解?但忽然灵光一现的脱口说道:“公 子,您……您足未出五丈之地,便知晓小白发生何事?莫非您练成了什么天眼不成?” “嗤……哎……我又不是大罗金仙,哪有什么天眼?只是担心你数日未归后, 便连卜两卦才略知你有……嗤……嗤……那猴儿是何等来历?道行有多高深?是善? 是邪?你说予我听听如何?” 小白闻言终于了解,公子曾因担忧自己的安危而卜占过并且由卦象中略知一二, 故而才有此言,因此又羞怯又气愤的说道:“公子,在北面数个山峰外有一处深谷, 内里竟然是个洞天福地呢?不但温暖如春,且奇花异草满谷崖岩山壁也垂满了百年 朱藤及盘伸的千年老松,恍如仙境一般……” 小白陈述之时似乎尚沉迷在美妙的仙境中但忽然话声一顿,竟神色气愤的又说 道:“公子!小白欣喜的进入山谷之内后玩耍了一会儿,并采摘了一些异果要给您 尝尝,但没想到突然出现一个……坏胚子,它……它竟然说山谷是它的。小白不能 侵入地界内,后来竟又……竟又……说了一大堆难堪的话,而且还强将小白拉激一 洞府内,并且……吱……吱……公子,您一定要为小白报仇才行。” 柳志宏闻言时,目光不经意的朝洞外望了一眼,待听完小白之言后立时笑叱谐 :“哼!以往使时时叮咛你勤修道法,但你却贪玩成性不思勤修,自是道基毫无进 展罗!也因此遏到道较高的邪妖便无能抗拒,连我以道促淬炼而成的诛邪剑也难祭 御施展出诛邪之能。现在你尚有何颜面可说?” 眼见小白已然羞惭得垂首掩面不由内心窃笑但话声一转神色一正,又沉声说道 :“哼!虽然你道基未复无力抗拒邪妖,但你可是我身前的侍从,哪只妖猴竟敢羞 辱你?岂不是也等于羞辱我一般?好,我这就去找那只邪猴必然把它打得道基尽散, 成为凡猴才行!” 小白耳闻公子应允为自己报仇,顿时心中颇为欣喜但是耳闻末尾之言竟又神色 慌急的抬首盯望公子,尚未及开口时,倏见公子身形一晃即逝,接而便听桐外响起 公子的怒叱之有:“呔!妖猴哪里走?你胆敢欺负本法尊座前灵猴后,尚敢尾随及 此?本法尊不将尔打消道基才怪。” 接而便听另一尖细的惶恐之声说道:“法尊饶命……法尊饶命……小妖乃是前 来告罪!乞请法尊及道友原谅。” 小白闻声立时成急掠出洞外并且急声叫道:“公子……公子且待……小白尚有 话说……”此时在洞外的“儒道”柳志宏竟御祭出新炼而成尚未曾施展过的“金光 梭”闪烁着一片金光,在一只全身金黄的大猴头顶盘旋罩炼着。 比小白高大半个头的金猴颇为雄壮,头顶金毛中尚有一缕乌黑长毛后垂,乃是 一只甚为好看的金猴。 金猴似乎已被“金光梭”闪烁出的金色符光所罩,竟惶恐得毗牙咧嘴求饶且跪 地拜伏并且急朝掠出洞外的小白吱呜连连。 “就是它……公子,就是它欺负小白,不过……公子您……您且莫伤害它,待 小白先出口气……” “哼如此邪心妖猴,若不严惩它岂不弱了本法尊名声?小白你放心,我这就为 你出气先练消它一些道行。” 倏然金光暴涨,顿时吓得金猴抱头吱呜连连且哀求告饶说道:“法尊,饶了小 妖,法尊饶命……小妖自知冒犯了法尊特来情罪,而且小妖也对白道友……” “公子!您先收了金光梭再听它说些什么可好?以免公子落个不察而诛之过。” “哦?哼,好吧!”儒道柳志宏内心窃笑中立时收回了“金光梭”。小白则是 松了一口气的狠狠盯望金猴一眼后才又说道:“公子!它虽欺负过小白,而令小白 恨意难消。但是……公子,小白认为您可先严审它是否曾有为恶之事或异行后,再 视情惩罚它,如此方能上体天心勿枉勿纵……” 此时忽听那金猴神色卑微的朝小白吱鸣连连,似在解释什么,而小白则是瞪目 眦牙,怒声吱呜。尔后才朝柳志宏说道:“公子,您别理它了,它只是有缘入古仙 人所弃洞府,得余荫修练成通基后,便自以有天大本事的恶猴。” 然而金猴又连朝小白拱手且吱鸣声后,才又口出人言朝柳志宏拜说道:“启禀 法尊小妖原本是‘吕梁山’的金猴。只因三百余年前被一猎户捉入‘太行山’尔后 小妖挣逃入深山之内,并在一山谷中发现灵果无数的洞天福地,才定居山谷内后来 又在玩耍之时,由一处满在垂藤的岩壁间发现一个山洞内里有平整岩台及石枕,并 有一片不知是何物编成的蒲团,嵌在岩台上不得移动当小妖好奇的蹲坐蒲团上时, 竟然脑内清明得可想出一些以往从不知的怪事。” “哦?在蒲团上可灵台清明?嗯一继续说。” “初时小妖尚心惊骇然的奔出洞外但过些时日遇有一些好奇不解之事时,又忍 不住的进入洞内蹲坐蒲团上,或久或短也能想出一些道理解惑,久而久之后,便习 以为常的已将洞府当成居处。此后日久天长过了数十年,不但未曾老死且道基渐增, 略知天地玄奥了,于是略悟天道勤修道基至今已然有五甲子之久!三日前,白道友 闯……不……不……驾临谷内时,小妖原本并未在意。但尔后发觉白道友也属修得 道基的道友,于是……于是……” 金猴说及此处,面上显惭愧及惶恐之色的瞟望小白一眼,发现小白竟双手插腰、 双目怒睁的盯望自已,便不敢再继续说明发生何事了。 而此时小白似已气愤得忍不住的接口说道:“公子!这恶猴仗着道基比小白高, 又凶又恶的怒叱且挑衅连连,但小白经您教诲后,已然心性大改不与它计较。可是 它却又胡言乱语,且下流无耻的强拉小白进入它的洞府内,然后……然后欲羞辱小 白,但被小白……”小白说至此处,突然现出有如女子般的娇羞之态,访有难言之 下只得恨恨的瞪望着金猴。 儒道柳志宏闻言观色已知自己所卜之卦象已然灵验无差了因此内心欢喜窃笑, 连连望向两猴。 一金一白,一雄一雌。而且依两猴言事中的心态看来似乎皆有相吸引之状,只 是小白此时羞愤恨怒之心难平,如果怒气平复之后或许…… “儒道”柳志宏了悟两猴之间的异状,再回想卦象中的内涵,因此已然有了主 意的朗笑说道:“哈……哈…哈…我明白了!小白,我知你现在甚为愤恨它无耻所 为,但它似乎也已知晓过错,随后前来认罪,因此尚情有可原,罪不及死。但是已 然犯错自当惩罚,因此……” 话间突顿,随及正色的朝金猴喝道:“金猴,姑念你并无大恶且诚心认错,本 法尊便不惩罚你了,不过,既然你乃修道有成的灵异当知天道天劫,无时不在,如 果本法尊将你收在身边你可愿意?” “公子……不行……不行……它是个无耻恶猴……”但此时的金猴竟已欣喜得 连连翻蹦,当小白急声阻止时,竟急得吱鸣连连且拱手,似在求小白成全莫阻扰。 柳志宏见状已然心知金猴愿意跟在自已身边,但又唯恐小白作梗,才连连央求 小白,因此已心中有数的笑说道:“哈……哈……小白,如果我将它收在身边,不 但可替你分劳杂事,也可由你整治消气啊!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不收它了……” 柳志宏笑说后便不再理会小白竟转身行往洞内,看它俩以后会如何?尔后洞外 已然响起小白的恶鸣声,以及金猴央求哀苦的赔罪声,并且在小白愤怒的吱呜声中, 金猴似乎有了什么谦卑的应允协议后才使小白怒意略消不再始鸣。 果然未几便已见小白恨恨的步入洞内,而金猴则畏怯的跟在后方人洞,并听小 白不悦的说道:“公子!它要拜见您……”金猴闻言立时跪地拜见柳志宏,并且说 道:“启禀法尊!小妖愿拜在法尊座前为奴,并尊白道友为长,乞请法尊不弃收留, 小妖愿立誓服法尊不违!” “埔……小白!你的意思如何?” “这……公子,您决定便是,小白无意见。” “好!既然如此,金猴本法尊便收你仆,且赐名小金,尔后你多向小白请教。 若有何委曲便告诉我。知道吗?”金猴小金闻言顿时大喜的连连叩头且说道:“是 ……是……公子……小金遵命,小金必定多向白道友请教!决不因些许烦劳便怨天 尤人令公子生怒。” 柳志宏闻言微微一笑,原本欲多问小金一些事。但忽然心思一转改口笑道: “小金!你且带我去隐修的洞府去看看!” “是……是……小金遵命!公子请随小金来。” 站立在一座山岗的断崖之上,望着下方陡峭岩壁足有四、五十丈深,除了飞鸟 外,似乎也仅有猿猴尚可冒险下攀,但若不小心失手坠落,也将摔得血肉模糊了。 柳志宏此时已然将角敲飞行术及“五遁”神行术练有四、五成的道行了,较武 林人的轻身飞行身法已高明数倍,因此四、五十丈深的陡崖并难不倒他。 小白原本有幻化之能,但自从被打消百余年道基后,虽已然无法再幻化,但所 余道基依然足够施展飞纵之术,而小金此时的道基较小白高,因此皆进出自如毫无 困难。 当“儒道”柳志宏轻易的落至下方谷地时,只见谷地内果然是奇花异草遍布, 各种大如拳、小如豆的异果,散溢出令人垂涎欲滴的清香之味,真乃是少有的洞天 福地。回首转望只见小金也已随后下谷,但却不见小白踪影。 “小白呢?” “启禀公子,白妹她……她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所以……” “呸!你在公子面前胡言乱语要编排我的不是吗?”小金话未说完倏听小白怒 叱之声响起,并见白影凌空疾曳而下已然双手插腰瞪目盯望着小金,顿时吓得小金 缩头疾窜数丈外,才朝柳志宏躬身引路。 小白似是怒气未消的朝小金吱鸣数声,待小金在两侧花木丛内隐消后,才朝柳 志宏说道:“公子,那坏胚子的洞府就在前面不远处,小白引您去便可!” 儒道柳志宏眼见小白小金之间的言语动作,不由内心窃笑的回想起自己所卜之 卦,心知也无须多费唇舌,只须由它俩日久相处之后便将有善果,因此仅是微微一 笑便随着小白行入奇花异草林内。一路缓行,偶或停步观赏从未曾见过的奇花异果, 或摘取舍食,分辨有无药性?或有何异效? 行有十余文远尚不见尽头而且谷地内的奇花异草比自己在“茅山”及“腼山” 所见到的洞天福地多十余倍,而且有些奇花异草更是两地所无的灵珍异品,若居于 此谷隐修,只要道心坚定,必然能修练得道,羽化飞升! 续又行有五丈左右时,只见前方山壁的半山壁间,有一道有如水瀑般的渗泉, 渗泉下方左侧三丈之处的岩壁垂藤前,小金已站立一个垂藤分张的洞口前。 随着小白、小金进入曲折教转的山洞内,在洞顶上嵌有数粒精亮明珠,因此使 洞内明亮如日清晰可见。 四文余深的洞底处有一张矮石几,石几后方乃是一片平岩台,台上有一张三尺 宽的浅绿色大蒲团。另外在蒲团左侧后方案岩壁处。另有一扁长似枕的长石,但实 则乃是一只石匣。 除了矮石几及岩台上的蒲团,以及扁长石匣外便空无一物但在矮石几上竟有刻 字,上刻着: 入府着缘缘者得缘西汉太原王真人 柳志宏环望四周后。并未发现有何修道仙长的遗骸尸身,而那片大蒲团也甚为 怪异,竟不知是何种异草所编织成的? 想起小金曾说此蒲团跌坐其上后能使灵台清明易于悟解疑难之事,但却是嵌在 岩自上不能移动,因此颇为好奇的行至蒲团前,伸手抚摸察看时,竟然轻而易举的 便将大带团掀起。 “咦,公子……您……您竟掀……掀起蒲团!”柳志宏耳闻小金的惊怔之声后, 似也好奇且疑惑的望向小金说道:“是呀,此张蒲团本就是放置岩台上并非如你所 言乃是嵌在岩台上的呀,因此当然可轻易掀起罗。” 小金闻言顿时疑在梦中,回忆自己在此洞三百年的时光中已然记不得有多少次 曾欲移动但是皆重如泰山难动分毫,可是如今公子一手竟可掀起。 站立一旁的小白眼见之下,顿时面浮鄙视之色,且不屑的说道:“刚看你那样 子便知是喜好夸大的坏胚子,什么嵌在岩石上?公子不是伸手便掀起了吗?”小金 闻言顿时慌急的立誓辩解,说明自己确实尝试移动不下千次,但费尽力气依然不动, 绝未说假话。 然而事实就在眼前,再费唇舌也难使小白相信,因此急得小金吱鸣连连,不知 该如何是好?“儒道”柳志宏内心中虽也暗笑小金之言不实,但并未开口叱责,仅 是将蒲团放回原位后便负手出洞,欲再游赏谷地景色,但是刚步至洞口时,却听洞 内响起小白的惊疑声:“嗽?真的不能动……这是怎么回事?” “白姊姊,我可没骗你吧?动也不动呢!”柳志宏闻声顿时好奇,便又转身步 入洞内,只见小白蹲身抓着蒲团边缘,使劲的拉抬欲掀,然而蒲团却稳如泰山般动 也不动。 “公子……公子……这蒲团太奇怪了?您刚放下,小白便尝试拉动。但是…… 好重!竟然像是一座大山似的难动分毫呢?”柳志宏闻言真是难以置信,凭小白的 道行可说是至少能提千斤重物,但是却连一张5尺宽的大蒲团也无能移动,如此岂 不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但是小白又岂会唬弄自己?好奇且不解的又行至蒲团前, 随手抓提下,竟又轻而易举的提起。 “啊?怎么会……公子!小白方才确实……” “公子!方才小金与白姊姊各自掀抬数次但是皆无能掀动分毫,可是您……!” “哦……嗯……那小白你再接过去看着。” “是……公子……咦?怎么变轻了?啊……好重……” 当小白由公子手中接抓蒲团时竟然轻如荷叶,正疑惑时公子手指一松,震时又 重得抓提不住,脱手疾坠,顿时吓得连翻几个跟头撞入小金怀内才止并且尖声叫道 :“异物……异宝。公子!此蒲团乃是有灵性的异宝,别人若想移动便重如泰山, 但至您手则轻若无物。看来公子与此洞府之主有缘;因此遗留之物唯有公子能为所 用。” 儒道柳志宏已由小白的行动及惊怔之言中,发觉似乎确实有些玄奥,默默的伸 手再度提起蒲团,怎么看也不象是有千斤重之物,但却怪异得重如泰山?莫非真是 与自己有缘。才能使自己随手可取?好奇沉思时,忽然想起小金所言,不知此蒲团 果真能令人灵台清明?于是又将蒲团放置原处后便盘膝跌坐,试试功效究竟是否确 实? 他一盘膝跌坐后,竟然面浮惊异怔愕、疑惑、沉思、微笑之色,未几便人定守 中垂目观心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志宏由寂瞑定中缓缓回醒,面含微笑张开双目,立见小白 正盘坐自己身侧,吃着一大堆各色异果。“吱……公子您终于醒了!公子,您这一 入定竟然是五天四夜了呢。” “哦?竟有如此久!这张蒲团果然神异无比,我方盘坐其上便觉心平气和的甚 易入定,而且灵台清明得思绪清晰敏捷,因此在入定中已将太极金丹‘天雷心法及 ’惊电心法逐一精研,并将其中尚有不顺之处全然入悟贯通,已然使三种心法能互 补互益,融合成一种道、儒台一,附合太极化两仪,乾坤生四象之理,并且已行功 循行数百周天,全然顺畅无碍了。” “哇……真的?那……那……公子您快教小白。” “嗤……一个连上清心法皆未曾修练入悟就想习练更深更难的心法?待你以后 有了成就之后再说吧!哦!对了,小白你生性好动心性不定,往昔全凭所居洞府中 的灵果益气延寿而得道基,但却因无正统道法根基以致易遭魔障入侵,而小金虽与 你相似,但却因时时在此薄团上蹲坐因此灵台清明甚易入定,使得道基较你精纯稳 固并且也因此未遭外魔浸染沦入魔道。小白,你若想早日个恢复往昔道基便非此莫 属,因此从今起,你每日须在此蒲团上入定至少两个时辰才行。” 小白耳闻公子之言甚觉羞惭,若是在往昔可能过几天便又忘了,但此时似乎被 某种心境影响,竟也抱定心志要好好勤修道基。因此已然连连点头应允要勤练不懈。 柳志宏似乎已看出小白有种不服输的异样神色但无须费心思索便知与小金有关, 若因此而能激励她勤修乃是好事故而只是微微一笑便转口问道:“咖,小金呢?” “小金,它……小白要它在洞口守着未得呼唤不许进来。公子您要找它呀?” “嗤……小白你可真厉害!这洞府原本是小金隐修之处,你竟然不准它进来? 如此岂不是鸠占雀巢了?” “哼!它……公子,其实您才是与此洞府有缘之人呢!它只不过是……是偶入 此洞府,便留在此修练而已。” “哈……哈……哈……其实一切缘分尽在冥冥天机中,小金不但与我有缘,也 与你有缘呢!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小白闻言一怔!似乎听出公子话中有因,顿时 羞意满面的垂首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柳志宏也不理会她,已然起身行出洞外。从此!儒道柳志宏除了在洞府内将 自己所熟记的道藏、符法精研勤修外并教导督促小白、小金修练道法,使它俩道基 导人正道里精固外,也教导它俩习练一些粗简的符录,用以自保驱邪。 一日,“儒道”柳志宏不小心碰撞到岩台上的长扁石匣,顿听一声坠响,掉落 岩台下的石匣已然掀开匣盖,霎时浮射出一片青光及一些金光。 “臆?这是什么异宝……”惊疑声中只见石区内乃是一团有色柔软之物,并有 一些金色图案,好奇的伸手取出时,立即散垂成一件青杉,但前胸后背缘有一幅金 光闪闪的金黄八卦图,原来是一件道衫。另外尚有一顶似巾又似帽的道帽上也有金 黄八卦图。 “啊,竟然是一件道衫及道帽!太好了,我每每施道法时仅是寻常穿着,有了 这件道衫后便可在施法之前换穿,符合作酿施五法的道门弟子身分子。”柳志宏欣 喜无比的翻看道衫时,触手柔滑轻薄乃是纯丝织制成的,并且又在衣领夹层内发现 一道符录,不知是何用途?细望试习符录咒语后,倏觉手中道衫上的金黄光芒敛消 竟然连前胸后背以及道巾上的八卦图案消失不见,成为一件毫不出奇的一件普通青 衫了。 “咦?这是……”这件道衣竟变成青衫?内心中虽甚为惊异。但已知是因符录 咒语之因于是再度口念咒语试验,果然青衫背巾上再度浮射出金光八卦图形。 “哈……哈……啥……太好了!如此一来每日穿着此件青衫时,如同一般学子 身分,但若施法之时,只要口念符录咒语便可变成一件道衣,真是太好了!喜不自 禁的立时将身上衣衫换妥当并扣上道巾!甚为兴奋的连连念咒使白光八卦图忽隐忽 现;且在洞内踱走不停。 欣喜欢愉的笑语声将洞外的小白小金引入洞内。 但尚未开口便听公子欢叫道:“嗨!小白、小金你们看我在石匣内获得了一件 宝衣呢!” 小白小金眼见公子换穿了一件不知从何而来的青杉及青巾后,意然更显得俊逸 惆谈风度翩翩了。“好耶!好耶……公子仅更换了一件青衫便更为俊逸了呢!公子, 小白以前从未曾见您穿过此件漂亮青衫,您是从哪儿得来的?” “哈……哈……哈,小金!你大概也未曾见过这件青衫吧?是从那看似石枕的 石匣内找到的呢,而且这件青衫是件宝衣呢!你们看……”欣喜笑说后已口念咒语, 霎时由衫,巾上骤现出金光八卦图,成为一件道衣道巾。 但是倏听小白及小金都惊骇尖叫一声,身躯项抖畏惧得抱成一团,且驻叫道: “公子饶了小白……公子……” “公子……公子……小金受不了金光……” 柳志宏闻自见状顿时一怔!但随及恍悟身上青衫所浮现的八卦图并非仅是单纯 的图案而已,竟然是具道法符录之功效,因此立时念咒隐去金光八卦图,且沉声说 道:“小白,小金!由此可见你们的道基浅薄不坚,仅是道法所淬炼的八卦图,你 们便承受不起,那以后又如何能跟随我身边在江湖中驱鬼降妖?此后你们每日轮流 在蒲团上跌坐修功增进道基,若道基未能增进至某一阶段不准离此地!” 小白及小金俩闻言惧都羞惭得垂首不语,但内心中皆立志更勤修道基,以免遭 公子责骂。 柳志宏眼见两猴之状后,内心嘉许的便为他俩定下了勤修日课,并传授道法供 习练入悟,而自己则看上了谷内众多灵果,也开始凿石为鼎,摘采灵果、藤精、菇 芝、茯苓炖炼成丸,准备行道江湖时用以救治百姓疾病之用。另外,竟也心血来潮 的将三尺宽阔大蒲团,将外围拆解近尺之虬留下两尺宽冰依然足够盘膝跌坐的蒲团, 而拆解下的有三丈余长的粗卷索也细心拆解成细索。 将“太昊剑”剑柄尾环上系成一条剑穗,“朱砂笔”上系妥一条挂索,可供悬 挂,又将随身背筐四周也缠妥细索,如此一来不论放置何处,也不担心有人能移动 或翻动背筐内存放之物了。 年余后的一日,午后—— 往“济南府”的官道中有一个“石家庄”大镇。由镇北官道行至一位头戴公子 巾,身穿青衫,神采飞扬的书生,背后尚背着一具大木筐,木筐乃是内外两层,并 在两侧夹层缝中,插立着一支白玉圆棒及一柄铁匣怪剑。 在书生身后不远,尚有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的金发大眼灰衣男童以及一个年约八、 九岁身穿大红衣裤的大眼银发女童,似乎是两个番夷小孩。 两个番夷男女童似乎甚为不合,银发女童不时插腰跺足责怪男童,但金发男童 仅是笑颜相向低语赔不是,偶或朝前方青衫书生背影指指才使银发女童嘟嘴前行。 突然前行的书生回首笑说道:“小媛如今你和小强皆已道基倍增,且已能幻为 人形了。但你俩皆应注意进入尘世非比山区之中,言行举止皆须人模人样以免浮显 本性令人生疑。还有……万一遇见道行高深的道僧时更不可大意,须将我传你俩的 固魂定魄道法施展守护身心才不致遭人逼显原形造成百姓恐慌。” “是,公子您放心吧,小媛知晓的!” “呵!其实金强倒不令我担心,唯有你……唉!”虽已然能幻化人形且经由公 子取名为白媛,耳闻公子之言后顿时浮显出不服气的神色但又不敢争辩,因此只能 恨恨的盯望取名金强的小金一眼。金强心知白媛遭公子埋怨后欲将气出在自己头上 因此也只能苦笑的耸耸肩后,便连连拱手求饶。 真乃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金强毫不争辩的笑颜求饶之状,使得白媛无理由再责 怪他,而且心中的不服也消灭大半,因此便不再吭声的默默跟随公子身后。 夕阳逐渐西沉,大地渐染橙黄落霞。“儒道”柳志宏也已率着白媛及金强进入 了“石家庄”大街。白媛早就熟悉了城邑镇集的繁华喧哗,但全强却是三百余年中 首遭踏入人世。因此虽也欣喜好奇,但更惶恐畏惧的紧紧跟在公子身侧,不敢远离 五步之外。 在大街上的一家清爽上房落宿后,心性好动的白媛当然已忍不住的想要至大街 逛游。 而金强虽心怯,但也禁不住心中的兴奋及好奇心驱使,也想多看看繁华人世究 竟是何等景状,于是“儒道”柳志宏便从善如流的带着两人至大街上逛游,也可添 购一些日用之物。 大街上三教九流的路人川流不息,两侧商家内仅是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众多物 品看得金强小脑袋东转西望未曾停歇。且不时忘了紧随公子及白媛身后。 尚幸白媛虽对金强尚有恨意,但也知金强初踏人世,事事不明万一走失了可就 麻烦了。因此伸手抓握住他手掌并瞪他一眼说道:“别贪看店内百货便忘了跟随, 若是走失了,那可要坏了公子及我的游兴了,快走吧!”金强原在隐修的山谷中便 欲强求白媛为伴侣,但却被白媛怒骂呵斥坚不顺从,无奈之下才放了白媛,并尾随 她见到了公子,尔后有了日日相处的机会, 但却遭不友好的白媛日日桃剔叱骂,自是不敢将心意表达明确。现在她虽未曾 有好脸色对待自已但却主动的伸手握住自己的手,不论她是何等心意,但此举已令 金强心花怒放,狂喜无比,再繁华的镇集及琳琅满目的货品皆已提不起兴趣,仅是 兴奋欢愉的紧握她那只柔软小手与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白媛井望同行,而且内心中有 股保护她的意念涌生,一切的畏惧皆已不再存于心上了。 柳志宏偶或回望白媛及金强,眼见两人手牵手之状,顿时微微一奖,已放心的 在人潮中缓行观赏了。 突然眼见前方有不少人围绕哄笑的人群中,竟有一股常人见不到的乌气涌升, 顿时心中惊异的唤住白媛及金强。而他俩也已发觉人群内有修道灵异的妖气,于是 皆挤入人群内察望。“哈……哈……哈……银子又飞了……” “喝!让我来试试……” “嘈!李老大,银子挣得可不易呀?小心人财两失哦!” “妈的!老朱你别触我霉头,若能用一锭银子蒙上铜盘,将花不溜丢的美娇娘 带回家当烧锅的,再多费几锭银子我也甘心哪!” 就在一名年约三旬来的粗壮汉子。托着一锭银子站立在一长条木柱前,欲将银 子抛向场中心一座三脚木架间悬吊着的一只铜盘。 三角木架旁有一个年约五旬面貌凶狠邪恶的老者,默默的盯望着那只铜盘,右 手则不经易的缓缓伸张五指。柳志宏原本并未注意凶狠老者,目光则望向一名年约 五旬的眯眼厉色妇人,以及另一侧垂首斜坐一张油布上,身上涌溢出妖气但看不清 面貌的素衣女子。此时白媛鼻翼耸嗅一会儿后,突然拉扯公子且消声说道:“公子! 那素衣女子竟是个狐狸精耶?” “嗯!我只知她是灵异,却不知是何等来历?不过看她的模样,似是被符法制 住难以脱逃,而那两个老夫妇看来又不像是好人,因此其内有冤情?” 就在此时,那垂首的净衣女子似乎也已感应到有异类修道灵异的气机,因此已 惊愕的望向主仆三人之方。 无独有偶,那名眯眼的厉色老妇,竟也惊异的望向白媛及金强,接而眯目大睁 的射出阴森森厉芒,且咧嘴一笑。 倏然!人群哗然惊呼,接而笑声连连中又有人笑嚷着:“换我!换我来试试… …”柳志宏此时望着那素衣姑娘惊仰娇面,竟是一位极为艳媚的绝色姑娘,一双美 目竟浮显出求救之色,神色悲戚的喃喃低念。 但是那名凶成妇人突然低叱一声,并冷笑的斜望向白媛及金强一眼后,续又朝 素衣姑娘低叱数声,才使素衣姑娘神色慌急得在朝白媛及金强示意离去。 道行较白媛高些的金强,此时突朝柳志宏低语说道:“公子……那位道友是被 恶法所制,原本欲向小奴及白姊求助,但已被那恶人发觉,且有意伺机施法制拿小 奴俩呢!”柳志宏此时也已微笑说道:“哼!我方才已察出那恶妇曾施展出‘夺魂 摄心术’,虽然道法不弱,可惜心术不正用之为恶,纵然……胰?挪凶狠老者……” 柳志宏皱眉低语时,目光已转望向另一方,正巧眼见那凶狠老者在一个大汉抛 出银锭时,右手已施展出“招风术”使得悬空的铜盘微微摇晃,当然使银锭落空坠 地了。 再者,铜盘乃是以三条粗麻索吊悬,索隙原本便不宽,除非能巧之又巧的将银 挺由索隙间抛入或可落入盘内,否则略微碰触麻索便将使铜盘晃动,又如何能将银 锭掷入?再加上那老者时时施法晃动铜盘,那更是无能掷入了。 由此可知五旬凶狠夫妇俩皆是心术不正的俗家道徒,不但擅施道法拘欺灵异, 甚而借此欺民敛财,实乃道门异邪败类。 因此“儒道”柳志宏虽不知那狐狸精是否因曾为恶才被制拘,但那对老夫妇的 所为已不留于道门,已然欲救助那狐狸精,并且惩罚老夫妇。 默望人群中有不少人被素衣姑娘的美貌勾引因此在哄乱笑语中一挺挺的银子相 继落入场中,但无一能掷人三条麻素悬吊的银盘内。 “哼,让本公子来!”突然一声虽不大,但却压制了乱哄哄的声音响起,只见 一名年约二十三、四岁面貌粉白,神色浮显邪意的锦衣公子,与一名年约五旬的阴 鹫老者,两名粗壮雄武的悬刀大汉排众而入。 只见那锦衣公子色眯眯的笑望素衣姑娘,并由怀内取出一银五两银锭在手中拓 了掂接而随手一掷…… 围观人群眼见银镶随手抛出时,顿时不约而同的哄叫叹息,似乎皆认为那位公 子的银挺必然落空了。 然而竟见那由空下落的银挺,距三角架尚有尺余之距时,突然落势一顿,竟缓 缓斜落向银盘前。 就在四周人群惊愕肆叫声中默立三角架旁的凶狠老者,已神色大变的心知遇上 了功力高深的武林人,立时五指伸屈不止的指向铜盘,龚时那铜盘已无风自动的摇 晃不止。 “喻!嗤!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公子面前班门弄斧,看本公子如何治你?” 锦衣公子惊疑一声后便又神色不屑的略抬右手,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场内那只摇 摆不止的铜盘竟骤然静止不动了! 眼见那飘浮未坠的银挺,已趁此接近麻索正欲挤入时,那凶狠老者已右手虚空 连划喃喃念着,而另一侧的凶厉老妇也睁目喝道:“这位公子,切莫坏了江湖规矩 断人财路!改日我夫妇自当登门请教。”此时那铜盘续又开始骤摇,当然使银锭无 能进入麻索内,竟然已成为内功及符法之斗! 就在此时“儒道”柳志宏突然口中喃喃低语,且不露痕迹的并指朝铜盘一指, 霎时晃牌不止的铜盘,已如同千斤重般的垂坠,纹风不动。 凶狠老者及凶厉发见状顿时神色大变,立时齐施符法晃动铜盘,但是竟依然文 风不动,眼睁睁的望着银锭穿过麻索,稳稳落至铜盘上。“哇!好哇……终于进去 了……” “喝!这下子美娇娘要归这位公子的了!” “嘿,果然还是这位公子厉害……”然而凶狠老夫妇俩此时也已恍悟,人群中 除了这个身具高明内功的公子外尚有同道之人从中作梗,破了自己夫妇的道法,才 使这公子恃功得逞。因此已急喝道:“何方道友?不顾同门之谊,施法破我法术!” 而此时那锦衣公子已然面浮得意笑颜,朝四周人群拱手致谢,接着便行入场内 朝凶狠老夫妇俩笑道:“老丈,本公子已然将银两掷入盘内了,依约便可将那位姑 娘带走了吧?”凶狠老者闻言神色难堪得尚未曾开口,四周人群已然笑乐起哄的催 促老者将美娇娘交由锦衣公子带走,使得老者夫妇们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锦衣公子眼见老夫妇似乎不愿将美娇娘交给自己带走,因此已神色阴森的朝身 后老者及两名壮汉使眼色。 就在此时另一方斜坐油布上的素衣姑美娇娘,突然神色欣喜的站起身躯,朝一 方人群笑颜福身,竟又转向面对锦衣公子的夫妇俩咯咯笑说道:“爹、娘,您俩不 听女儿之劝,硬要涉足尘世诈财。如今可好了,竟遇到这个令人厌恶的公子施功掷 入银锭,女儿可不想跟他走,因此女儿要走了。” 背对素衣姑娘的夫妇俩闻声焕然一惊!不约而同的转首叫道:“什么你……你 ……是谁解了你身上禁制?畜生你哪里走……” 但是两人惊叫声方起。尚不及有何举动时,那位素衣姑娘竟身躯一抖,立时化 为一团乌雾凌空疾涌而去,眨眼消失不见了。“咯?哎哟我的妈呀!妖怪……是妖 怪……” “天……那姑娘意是个妖精……” “妖精……天哪……我们受骗了!” “哎呀……是妖怪……打死他们……打死……” “救命哪……是妖精……快逃啊……” “啊?妖精……公子!他们是妖精逃走……” “哼!管他们是什么妖精?快围住打杀他们为百姓除害……呔!妖孽!你竟敢 涉身人世施法欺骗百姓?本公子要为百姓除害……” “不,不……不是……我夫妇俩不是……住手,快住手。” 惊世骇俗的狂吼尖叫声响,及人群狂乱散窜走避,已使得在大街走去的路人惊 愕观望,并且有人趁机捡拾散落场中的银锭,而那锦衣公子及三名随从,则已围住 凶狠夫妇俩狠攻猛击。凶狠夫妇俩虽身具道术,也习有一些护身功夫但是岂能敌得 过功力、武技皆不弱的武林人,再加上双拳难敌四手,因此连连被重击得骨断筋伤, 口喷鲜血。 尚幸,夫妇俩的道术不弱,为了保命已然顾不得场中的家当,竟相继施展“五 行遁法”骤然消失,只余锦衣公子主从四人惊骇张望。 但如此一来更证实了老夫妇俩乃是妖精因不敌武林人竟幻身脱逃了。 于是不到一个时辰,已是广传全镇议论纷纷。并有地方士绅、保正闻讯赶至大 街探询,已将老夫妇俩的容貌询明绘出,连名具贴差人急报县府落案。 然而却无人知晓此事乃是“儒道”柳志宏插手而引起的,否则只凭那锦衣公子 的功力,尚无能化解凶狠老者所施的道术,当然也无法解出妖精幻化人形出没镇集 诈财之事,更无法引起棉衣公子主从四人围攻击伤凶狠老者夫妇之事了。 柳志宏连连暗中施法破了凶狠老者的道法邪术,也解了那狐狸精所幻化的素衣 姑娘身上禁制符法后尚不待有何异变状况,便牵拉着白媛及金强挤出人群远离。 当三人迅速转入一间道观内时,大街上已然惊嚷纷乱得掀起了一场大变,并且 惊呼妖怪之声也已传入道现内。 此时正殿之内突然行出两名长髯道长睁目细听大街之言的哗然惊叫声,而两人 身后又相继跟出一位面貌和蔼善良的富人及福泰面慈的妇人,但皆神色忧急哀伤的 叹息连连。 突然其中一名道长回转身躯朝两人捐掌说道:“陈员外夫人贫道实已无能为力 了,因此……两位另请高明或是……哎……” 此时那富人陈员外急忙悲声说道:“道长难道贵观就不能为老朽指点一条明路 吗?老朽夫妇仅此一子,虽已定亲但儿媳尚未过门,因此……” 此时另一位道人也已转身应道:“善士,令郎病情怪异是实,然而贫道师兄弟 几经施法后,已察觉令郎并未沾染何等邪秽之物。因此贫道师兄弟确实无能为力, 尚请善士再往大城邑聘请名医诊治才是正理。” 但那妇人闻言已是哽咽说道:“可是周遭各大城邑的名医,早已相继高金聘请 前来诊治小儿过,但他们皆异口同声说明小儿脉象无恙,气机顺畅无碍,并无些许 沉疴怪症,因此仅能开立培元益气药方而已。道长您要愚夫妇如何再求救大夫诊治?” “这……无量寿佛……善士!贫道师兄弟……唉……” “陈员外,贫道师兄弟或许道法欠佳,以致难以查明令郎病因,因此两位还是 尽早另请高明,以免耽误令郎病情才是。”另一位道长突然又开口说道:“善士! 人生在世生死有命,凡人阳世几何皆在阴司‘生死簿’中注明,或许令郎……因此 两位……”此时儒道柳志宏刚巧行至正殿之前,并不知两名道及老夫妇俩说些什么? 仅是依礼揖掌拜见说道:“两位道兄请了,在下乃‘茅山玉晨观’俗家弟子柳志宏, 今行脚至此特来参拜祖师法尊,尚情两位……” “无量寿佛!这位……师弟竟是茅山玉晨观弟子,莫非便是近年为我教盛响名 声的儒道柳志宏师弟?” “无量寿佛……师兄,这位师弟器字非凡,想必确是儒道柳师弟了!” 柳志宏闻言顿时一怔!但他怎知在“太行山”隐修年余的时光中,连连数次施 法驱邪、呼魂唤魄、仪坛作醮引度亡魂之事,早已广传开来令百姓称颂。 因此方自报来历姓名时,立被两位道长知晓来历及所为,而且原本神色悲戚忧 急的夫妇俩耳闻眼前这年仅双旬左右的俊挺青年竟是名声响遍“太原府”的儒道柳 志宏,顿时狂喜的双双跪地乞求道:“真是老天有眼,柳法尊!老朽夫妇崇敬三清 道衣数十年,尔今犬子身染不明异症,终日昏迷不醒,历经月余未曾醒来,曾高金 聘请名医大夫皆药石罔然,再求助两位道长施法驱邪也无果,天幸柳法尊驾临本镇, 且得老朽夫妇缘遇,因此老朽夫妇乞求柳法尊高抬贵手,为犬子施法驱除魔魇。” 柳志宏眼见老夫妇竟跪地乞求,顿时心中大急的外闪一侧,且慌急说道:“两 位快快请起莫要折煞在下了,有话请起身再说!” 然而陈员外夫妇竟执意不肯起身且连连叩首乞求着,使得柳志宏手足无措的不 知如何是好?但站立一侧的白媛已开口说道:“公子,两位老人家恁大把年纪了尚 跪求您相助,因此不论伺事您且先答应才是,尔后只要尽力为之不论是否能得功果, 相信这两位老爷、夫人皆不会怪您的。” 儒道柳志宏心焦如焚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忽听白媛如此一说,也认为甚有道理, 因此想也未想的便急声说道:“好……好……两位老人家快快请起,在下答应便是 了!至于……两位老人家且将详情告诉在下后再做道理。” 而此时道观中的两位道长也甚为欣喜的又将众人引往客殿,并且详细说明曾探 穴查脉以及设坛施展过何种道法,结果如何,并且将疑惑不解之事一一说出。 柳志宏静静听完两位师兄及陈员外夫妇俩的详细说明时,内心中已然沉思不止, 认为既然已有不少名医诊治过,皆认为陈公子躯体及五脏六腑皆无恙,再加上曾有 过“惊天梭”唐成功孙女病症的经验,已然断定必是遭致何等妖邪秽物所侵,而昏 迷不醒。 内心中虽然已有了初判。但却沉埋在心中未曾说出,以免令两位退兄颜面有失, 直待听完陈述后,才正色说道:“陈员外、夫人、两位师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吾等人仅乃朗朗乾坤中的凡俗之人,所学所知也属先人久习而得,尚有玄奥难解之 事不曾悟知,在下仅是在茅山玉晨观修练两年余,且道法浅薄的俗家弟子,见识阅 历皆较两位师兄差了许多又岂敢妄言能施法驱邪?只因……在下曾缘遇古仙人遗蜕 且万幸驱走一小妖才被过分夸大,实非真有何高深道法。但是如此解释,恐难分陈 员外伉俪相信,不过既然在下已答应了陈员外,自是将尽力而为,但若所学不足以 为陈员外解忧尚乞莫怪了!” 但话刚说完,陈员外已兴奋得连连拱手说道:“岂敢……岂敢……只要柳法尊 前为犬子施法便是老朽夫妇万幸之事了,又何敢对法尊不敬?至于犬子尔后如何… …那只能依归天命了。” 那种无比的期望以及无奈的悲戚神色,使得“儒道”柳志宏突然内心激动无比, 回想起青年自已与娘亲相依为命的日子再想到陈员外夫妇即将面临老来丧独子的悲 痛,因此已涌生起欲尽全力救助老夫妇俩独子之心。于是在短暂的商议后先请陈员 外夫妇返家相候,柳志宏则返回客栈取回随身之物,再依址至陈员外府邸探望。 时已至酉末成初时分,陈员外夫妇俩早已欣喜兴奋地吩咐仆妇备妥客房及一桌 丰盛菜肴美酒,恭候“儒道”的到来共进晚膳。 然而夫妇们在大门前迎接依址前来的三人进入客堂后,柳志宏竟望着丰盛酒宴 笑说道:“陈员外,在下久走江湖已习惯了粗简食用之物及果子。因此,此后切莫 再浪费如此丰盛美食了,至于……在下可否先去探望令郎,待略有了解后再用膳?” 陈员外夫妇俩原本欲好好的款待“儒道”但耳闻之后,心知他乃是生活简朴且 不喜邀功贪得之人而且不急着用膳却要先探望爱儿症状,因此甚为激动得老眼泪光 浮显但也不再客套的依他之言了。 望着床锅上的瘦弱青年,双目紧闭沉睡不醒,但脉象却平顺无阻,仅是气机软 弱罢了。除非是另有尚不知的隐疾,或是身遭妖邪侵身! 但是,望着手中已然出鞘的“太皇剑”也毫无异状,因此陈公子体内及宿房内 绝无妖邪隐躲但他为何沉睡不醒呢? 首先将自已在“大行山”山谷中炖炼的培元益气丹丸,度入陈公子口内两粒, 增进他较弱的气机后才与陈员外夫妇回至客堂用膳。 用膳时,陈员外夫妇俩虽内心焦急的想询问爱儿情况如何?但眼见柳法尊食不 知味的沉思不止,因此皆不敢开口打断他的思绪。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突然见柳 志宏击掌脱口叫道:“啊……是了……是了……依症状看来似乎是如此了……嗯, 待会儿再去探察一番便可确定是否因此而致了。” 倏听“儒道”柳志宏的惊呼及脱口之语,顿令陈员外夫妇俩惊愕得不知是怎么 一回事? 但已由话语中听出似是实知什么?而有转机,因此皆大喜的急声间道:“柳法 尊您……” “法尊……小儿病症是滞……”柳志宏耳闻夫妇俩的惊喜急问之声立时笑颜安 慰说道:“员外、夫人,令郎病症确实甚为怪异,在下久思之后略有心得,但尚不 敢确定。因此……尚须另有准备方能小心求证其中异状,故而待会儿在下将再度探 望令郎,不过……令郎宿房附近不得有人接近,以免有何惊扰而功亏一篑,甚或反 使令郎性命有危……” “是,是……法尊您有任何吩咐老朽定将差遣家人尊行……” “老爷,柳公子之意乃是在房内为镇儿施法之时,最忌有人惊扰,因此……老 爷!先招来陈兴吩咐他聚集壮实长工守护镇儿宿房之外不许其他人接近才是。” “是……老夫人所言正乃在下之意,到时在下也会差仆童小强在外间守护。” 陈员外夫妇俩此时已是惊喜无比,似乎已认为爱儿所染异症,只要经由“儒道” 施法后必定能重返生机。 于是立即呼唤管家陈兴。问明家中有多少壮实长工可用?除了……召来五名壮 汉尚不满意,竟又差陈兴至好友也是未过门的儿女亲家处说明原因借调七名壮仆共 同守护。 翌日二更之时,四邻及大街外逐渐寂静。陈员外夫妇俩与一对五旬文士夫妇还 有一位年约二八的秀丽姑娘均神色焦急忧虑的时望向廊道之方。 长廊底端靠西跨院的一间房室外金强在房周来回走动着,双目也警戒的望着两 丈之外的十余名壮实大汉。 房内,白媛眼望着公子,仔细的探家床上瘦弱青年的脉象后,好奇的问着: “公子,您为何要如此麻烦?为何不施祛召出他魂魄详问便知内情了?” 然而柳志宏却笑说道:“看你平日精明得很而现在却又傻了,欲将他魂魄招出 虽易,但他此时气机衰弱魂魄也必然虚弱不稳,万一有何闪失必将危及他性命!因 此由我施法稳住他魂魄,而你则幻入他体内询问他三魂七魄才较为妥当。” “哦……原来如此!那小媛便依公子之意便是。”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乃“胎光”“真灵”“幽精”七魄乃“尸狗”“伏矢” “雀阴”“蚕贼”“非毒”“除秽”“臭肺”各掌精气神及五脏六腑之精,有人称 心智迷茫或有何异症之人是失魂落魄,便是有相同含意。 于是在两刻之后当小媛化为一团乌雾由陈公子鼻孔溢出,再幻为人体落地后, 竟惊急的叫说道:“公子……公子……小媛幸不辱命已然间明详情了,此时陈公子 的三魂七魄竟只余一魂三魄了呢?据‘幽精’说,月余之前陈公子皆学舍同窗入山 野游,且习练射艺因此曾射得不少雉兔野禽,并且围射中一头重有三十余斤的大银 狐,所得甚丰,但没想到在归途中只觉一阵怪风扑面,霎时神智一昏便不醒人事, 经由惊疑心畏的同窗匆忙送返家中后便再也未曾清醒过了。” 柳志宏闻言及此已然连连额首的沉声说道:“嗯……果然被我料中了,三魂中 胎光主神爽灵主气的精主精;胎光若失使神智昏迷;爽灵若失气弱游丝;‘幽精’ 若失精衰命危,而七魄各主心胃、肾肠胆、肝肺等;如今陈公子体内仅余一魂三魄 已失大半……” 话声一顿略微沉思一会儿,续又说道:“嗯……陈公子体内两魂四魄散离而出 极有可能因受惊吓出体,但尚未曾归返本体时,身躯已遭同窗移返家中,以致尚游 荡事发之地。再者便是遭何等妖邪摄走禁制而无能复体。” “哦!那……公子您可有祛子将陈公子所失两魂四魄寻回复体?” “嗯……陈公子因魂魄失半,使得两魂不归体与魄复台,体内余魄便将做恶危 及性命。若是因妖邪摄走过半魂魄,可能其意乃是不愿犯下危害凡人之罪追致天劫、 但又有冤仇不得不报,故而摄其半多魂魄,令陈公子逐日断绝生机。因此我猜测必 是陈公子与同窗入山后,触犯了某种修道灵异而引起的祸患。” “啊?公子,那么为何不曾听说有其他人也同遭相似异症?难道另有原因不成?” “这……此事尚须询问当日与陈公子同行入山的同窗好友,或可知晓原由了。” 既然已查明陈公子昏迷不醒的原因后,柳志宏立即施法存神祝咒固魂定魄,稳 固陈公子体内所余一魂三魄不再散失,保存性命。 施法已毕且在陈公子额上贴妥符录,才放心的行往客堂,会见焦虑静候的陈员 外夫妇及亲家夫妇,未过门儿媳,将察知的异症之因详细说明,并且请陈员外分别 请来与陈公子入山野游射猎的同窗学子。 翌日晌午时分,三名年纪相仿的学子已引领着“儒道”柳志宏及白媛,金强, 以及陈府的五名壮实长工同往石家庄西方二十里外的山区中。 经三名学子一一指明搭帐野宿之地,射中银狐之地,以及陈公子遭怪风扑面昏 迷倒地之处后,柳志宏便打发陈府五名长工护送三名学子下山返回石家庄。 待一行八人已然远去后白媛已开口说道:“公子,您果然厉害这儿确实有道友 隐修此山中呢,而且……金强说是道行不弱的狐狸精呢!” 柳志宏闻言仅是淡淡一笑的说道:“嗯!你俩且退开,待我施法请出它们询问 一番,再做道理。”但话声刚落,倏见西面的一座山坡顶上,突然现出一群人,并 听清脆悦耳的女子之声传至:“柳公子,奴家在此拜谢公子救命之恩。”只见那群 人中男女老少皆有约有十二三人,为首一人乃是一名老态龙钟手执长拐的老妇左右 各有一名极为美貌的姑娘扶行而其中一位姑娘竟是曾在大街上所见,遭身具道术邪 法夫妇禁制的狐狸精。 三人身后尚有一些壮汉、美妇及男女童,似乎全是修道有成的狐狸精所幻化的 一家人。 柳志宏眼见十余人飘掠而至,已然心中有数的笑说道:“哦!原来姑娘也是在 此山中修练得道的?这几位是……” 那位极艳媚的狐狸精闻有立时骄笑道:“柳公子奴家叫怡儿,这位是奴家老奶 奶,那一位是奴家姊姊。后面的则是爹娘、伯叔、婶娘及弟妹们。柳公子,但不知 您前来山中是……” “哼!丫头你不用问了,柳公子来意奶奶已然明白了,柳公子,您救了老身孙 女一命,老身一家深为感激,也愿能报答您的大恩。但是那陈家纨绔子弟之事尚请 您高抬贵手莫再插手,否则先夫命丧那凡俗小子箭下之仇如何能了?” 柳志宏闻言并不动怒,仅是含笑揖礼说道:“老夫人您乃修道有成通悟天机即 将踏人‘地灵仙之境’的灵异,理应悟知天机、天劫的轮回果报因果。那陈公子便 是一名凡俗学子偕同窗好友人山野游习射,此举是有伤天和但罪不及死。而老夫人 道行高深幻化自如,连儿孙皆非弱者,令夫更非例外了,然而令夫竟命丧一凡俗学 子的箭下岂不怪异?难道老夫人未曾细思其中因果吗?” “有哇……有哇……奶奶当然有此疑惑呀?只是……” “怡儿住口……哼!柳公子,老身岂管何等因果?只知那小儿杀了老身夫君自 应遭报,若非柳公子曾义救老身孙女议儿,不然老身岂肯现身与柳公子赘言?” 柳志宏闻言依然未曾动怒的笑说道:“老夫人!天道天机中,因果轮回无休无 止。且莫说尊夫与陈公子前生有何恩仇?只说今世老夫人执意报仇危及陈公子一命, 但后世岂不又将有生杀仇恨,世世延续不断?依惜在下自是无理阻止老夫人为夫报 仇,但是!纵若在下束手不管,尔后陈公子一命归阴,陈员外夫妇便将断绝子嗣其 悲痛已是可想而知。万一陈员外极怒攻心涌生无比仇恨,倾家产请来不明内情的有 道高僧,到时老夫人一家的安危是否能保全?如此一来岂不是又将仇恨延扩得难止 罢了?” 老夫人闻言顿时双眉紧皱的末曾回应但身后有一壮实老者已怒声喝道:“呔! 凭你一个凡俗娃儿,竟敢危言耸听逼胁吾等?若非念及你乃怡儿救命恩人,否则… …” “嗤……在下此来只想与诸位明析因果轮回,期望经此将诸位与陈公子的轮回 果报一举化解,尔后生生世世便不再有生杀果报发生。当然在下也非仅凭口舌便阻 止诸位报仇,而是另有能令诸位满意之荣,至于……嗤,如果在下乃是不明事理之 人,也无须在此赘言好自相劝了,只须仗恃所学,再加上陈员外动用人手只须半日 便能将诸位尽歼!” “大胆!本仙吞了你这小子。” “哈……哈……哈……若在下不略施道法也难令诸位服气,且看!”柳志宏朗 笑声中,双手连连施法念咒,霎时只见袖内有一道精光疾曳而出凌空罩向众狐狸精, 竟是自己以道法淬炼的“天劫刀”而背后的“太昙剑”也闪烁出凌厉金光冲霄而上, 凌空回施疾曳而下,也停在空际罩住众狐狸精。另外!原本仅是一件丝绸青衫竟也 倏然浮现出金光八到图,如同有形的八卦光影也已罩射住十余人。 众狐狸精惊见三件法物精芒疾罩而至,尚不及有何反应时,俱都道基浮动得无 能抗拒法物精芒罩束。 尚幸!三道凌厉的精芒仅是不及片刻便又敛消归返,而站立在柳志宏身后的金 强也已开口说道:“诸位道友,我家公子练习仙录,道法高深,且因上秉天心,从 不滥施道法伤害我道灵异甚而将冥界、灵界,几世皆视同一体并无歧视,昨日暗施 道法惩治邪心术士,搭救怡儿姑娘便是一例,我家公子上体天心且念及道友命丧凡 人箭下,因此并未怪罪诸位道友摄制了两魂四魄,也未恃功强索,仅是善意相劝, 为双方化解轮回果报之仇恨,难道诸位道友要一意孤行,不为后世子孙求得平安吗?” 而此时柳志宏也已含笑说道:“老夫人,在下此举并非恃功逼人意欲胁迫,而 是欲令诸位知晓在下并非虚言所学,希望能不伤和气妄动干戈之下做一妥善处置, 使双方皆大欢喜且不再有轮回果报的生杀。” 然而老夫人似乎既不甘心又不敢再强言争辩,甚为矛盾难以抉择。身侧的怡儿 姑娘大眼骨碌的疾转后,突然开口娇嗔说道:“柳公子,虽然您救了奴家一命,依 理奴家不该违逆您之意,然而奴家爷爷命丧那陈……公子之箭下,据此报仇,也属 天理,自也并无不当之处!柳公子您口口声声说另有上策可化解此仇,但是……柳 公子何等上策能大过奴家上下的深仇呢?如此天大仇恨岂是可轻易化解的?” 如果“儒道”不能给一家大小满意的答复,便可借此逼他不再插手双方之仇。 因此老夫人也立即沉声说道:“嗯!柳公子道法高深实令老身敬佩。然而如此 杀夫深仇大恨老身又岂能不报?既然柳公子有意从中调解,自也应有令老身一家大 小满意之策。否则……老身便请柳公子莫再插手此事如何?” 柳志宏闻窗心中大喜,不由深深的望了怡儿姑娘一眼,才正色说道:“老夫人! 修道者皆有灵妙洞府存身较能灵悟天道修正果,老夫人一家自也不例外,在下进入 此山已获知此山隐有潜龙灵空穴,想必老夫人一家便德修于穴内吧?” 老夫人闻言顿时一怔!接而便颌首说道:“柳公子,果然高明!” 柳志宏微微一笑后,续又说道:“在下依此山情况看来尚属无主荒山,但是难 保尔后不被明眼人观知,万一被某一凡世之人购下大肆兴工动土,势必危及老夫人 隐修洞府,老夫人当也悟知修道者皆须历经不知凡几的五雷大小天劫,度劫者方得 增进道基。深修仙道若欲避免天劫临身,必将得福缘天命之人、物或天灵地杰洞天 福地庇护方能达至,‘潜龙灵穴’便属洞天福地。因此,老夫人若肯将陈公子两魂 四魄交由在下携返,救复陈公子后,在下必定怂恿陈员外购置此片山区,助其建妥 祖坟以兴家门,当然也趁此将老夫人隐居灵穴围护更为隐密,不再需担忧洞府有变, 以利后世子孙安德修道也不畏天劫临身!” 话说及此,已命老夫人及身后一家人大小面现惊异的低语纷纷,而柳志宏则又 打铁趁热的续又说道:“如此一来,此山已成陈府祖坟所在,已不容他人指染,且 可禁止外人至此狩猎以保老夫人一家不受侵扰。再者,在下也将致赠老夫人数道灵 符护卫洞府,不遭邪灵恶煞入侵霸占,危及老夫人子孙,尔后,老夫人子孙不但可 安稳在洞府修练,也可安心在山区中走动,更可不再有因果报应的生杀了!另外, 在下也愿施法使尊夫魂魄早日轮回重行投胎。” 此时老夫人已然颇为欣喜的连连颔首,也未多说的立时朝身后招手,一名四旬 余的细眼美妇,也含笑由怀内取出一支玉瓶,双手奉至柳志宏面前。 柳志宏见状,不须多间,已知是摄禁陈公子两魂四晚的法瓶。含笑接过且揖礼 笑道:“老夫人不罪之情在下铭记在心,此刻便立即返回镇内救治陈公子,尔后在 下所言必将一一应允办妥,但请老夫人放心!”老夫人闻言也立时含笑说道:“有 劳柳公子大力成全了。老身在此代后世子孙拜谢柳公子了。” “岂敢!岂敢!一饮一啄皆乃天缘,在下不敢居功,恕在下告辞了!” 是夜,沉睡月余的陈公子,果然不药而愈的回神清醒,虽然尚虚弱无力,但复 元之期已是指日可待了。 为此陈员外夫妇俩算是喜极而泣频频叩谢大恩。 柳志宏也趁此将早已有备的说词说出:“陈员外夫人,贵府历代皆仅独出一子, 代代皆有危难之事发生,福大者可存活延续子嗣,否则必使陈家香火断绝,此乃陈 府祖坟所在乃是阴蛰之地,有危子孙。唯有择选龙穴吉地迁移祖坟方能兴得子嗣儿 孙满堂。” 数代单传的陈员外早对柳公子崇拜得五体投地,深信不疑,况已一口便道出家 门历代皆人丁单薄。因此更是拜求连连,请柳公子善德择选用地,以便迁移祖坟。 于是在“儒道”柳志宏的有心安排下,陈员外花费了七千余两白银,在县府购下镇 西一大片荒山,划地立椿成为私有之地。 黄道吉日在龙穴上方兴工动土建妥坟地,另又在黄道吉日时,由“儒道”柳志 宏身穿道杉施法开挖陈府祖坟,一一迁移至新建祖坟内的纳骨塔存放。 而陈员外也因获得一瓶培元益气丹丸,供夫妇俩及爱子日日服用,身体逐渐硬 朗飓钟。 并且也听从“儒道”柳志宏之言,虽不兼外人涉入私有祖坟之地,但严禁在山 枢中伤及生灵,否则将使家道衰败,故而将四周山脚无偿供长工筑屋耕作,可严守 山中安宁,否则必将逐出。一切皆已底定,陈公子也已逐渐康复,于是“儒道”柳 志宏已不告而别,重踏江湖中,为百姓消灾解厄。 当陈员外父子得知柳志宏留书不告而别时,柳志宏已然身在数十里之外了。 -------- 幻剑书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