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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仙洞仙长
时光在睡眠中流失得最快:李玉虎一觉醒来,已是三天后的午后了!
他由迷糊中清醒,感觉自己正趴在一具软棉清香的肉体上,先是一惊,睁眼
抬头一瞧,正与一双清澈晶亮的凤目对在一起。
那凤眼的主人,面如春花,颊似朝霞,悬鼻通天,唇若涂丹,一头乌黑的秀
发披散了一枕,看年纪不过十八、九,一见他愕然相顾,竟然嫣然而笑,露出一
口编贝玉齿,曼声低语,道:“玉哥儿,醒啦:快起来吧!愚姊都快被你压死
啦!”
李玉虎羞上双颊,红着脸低声道:“对不起,我……”他双臂一撑,本想撑
起身子,哪料他与张出尘“阴阳交泰”后,功力陡增数倍,这一撑之力用得过猛,
赤裸的身子竟陡地带着背上的薄被,向洞顶飞去。
他大吃一惊,“哎唷!”声中,立刻扭腰缩头,在两丈空间里大展身手,凌
空疾翻一圈,硬把双脚拉高,用脚尖一蹬洞顶突出的石笋,抵消了上冲之力,飘
然落在石床上,便迅即用手中抓着的薄被逮住赤裸的身子。
他这里手忙脚乱,一阵折腾,而地上仰天而睡的张出尘,更是尴尬慌乱。
原来张出尘早已醒来半个时辰,一睁开眼,发现李玉虎仍在熟睡,竟不敢稍
动。
那是因为她醒后,立即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竟已与李玉虎合二为一,一股巨
大的暖流经由“阴窍”中那根温热软绵的“虎鞭”直传入丹田,接着,更分成数
条细流,穿“奇经”过“八脉”,洗“五脏”淘“六腑”,最后汇集在舌尖之上,
传入李玉虎口中。
她暗自骇疑惊喜,不仅为了那股强大的内力能在熟睡中自行运转,更是为了
那真气运行的路径,竟是过去闻所未闻的,在细心体会之下,全身内外、五脏六
腑、毛发肤未,竟无一处不是充满了活泼、舒爽无比的活力。
她强自忍下狂喜心情,凝神静虑的排除一切杂念,潜心一志的体察暖流的运
转走向,暗暗牢记在、心。
直到李玉虎渐有醒意,将头移开,而“阴窍”中那根温热软绵的“玉杵”忽
然缩了回去,那股热流才陡然停止运转,散入她四体百骸之中。
她心中顿觉略有所失,一时也不敢多想,立即运起玄功,按方才运行路线运
转真气。果然,那真气活泼,竟有质有形,依着适才先后次序,在周身运转不停。
只是有一点不同,即上而至舌尖,下不入阴窍而已。
她狂喜不已,一方面为全身脉、络、五脏、六腑,无一不畅通舒爽,再者更
为自己的内力比之过去增加了何止数倍。
她缓缓收功,心知李玉虎即将醒来,一想到两人的处境,不觉尴尬万分,但
又觉得必须以坦然亲切的态度迎接未来,方是上策……所以在李玉虎睁眼之后,
才说了那句亲切自然、毫无生疏之意的玩笑话。、哪知,她仍把李玉虎给羞着了!
李玉虎猛然飞起,不仅让她失去了“覆盖”,使全身曲线毕露,也陡地吓了
一大跳。
她同时也“哎啾一声,一把抓住身边的睡袋往身上盖,哪知慌乱之下用力过
猛,“哧”的一声,竟将睡袋撕裂,仅一小块遮住了胸前的菽乳。
她疾迅坐起身子,瞧见李玉虎大展轻功,羞红的双颊上不禁绽出笑颜,正想
开口,洞口布帘一动,忽然伸入两颗人头,其中一人叫道:“谢天谢地,你们终
於醒啦!”
这几段写来噜嗦,其实几乎是同时发生。
此时李玉虎也不过刚把被子裹住身子,张出尘刚坐起,洞口的人头刚伸进来,
便听得“咋”一声响,李玉虎所站石床床面,陡地向内侧翻倒。
石床宽足五尺,外观与地面连成一体,李玉虎睡了上六年,从不知床面下设
有机关。
当时他正待弯腰向下拾起衣服,陡然间床面内翻,一惊之下,立见随同床上
的被褥衣物向下落去。
床板一翻,床上的人、物同时失踪,翻转而上的石板上,竟显出龙飞凤舞三
个大字:“居之安”。
三女齐声惊呼,坐在地上的张出尘顾不得羞耻,迅即一跃而起,运力一掌向
石板拍下。
“呼”的一声,暗含五成真力的一掌拍在石板上,“嗡”声震耳,石板却稳
如泰山,不碎不裂,连石层均不曾掉落。
张出尘惊“咦”一声,两女疾掠近前,朱如丹一瞥石板上的字迹,奇问道:
“大师姊,你看,这居之安是谁写的啊?”
张出尘亦已看清那三字乃以“金钢指”一类的功夫写成,深入石板三分;而
自己方才一掌,少说也有五百斤劲力,竟未将石屑拍下半丝,不由更感惊疑。
“姊,试试上面,不过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张出云道。
张出尘顿时玉靥飞红,惊叫一声,随即拾起地上的衣裳迅速的穿上。那副手
忙脚乱的样子,顿使宫主的威严尽失,倒像是个娇羞不胜的新婚娘子,令朱如丹
两人忍不装咯咯”娇笑。
“大师姊好像新娘子噢!”朱如丹道。
“别胡说……”张出尘瞪她一眼,发怒道。
说着,迫不及待的仰头找着李玉虎适才蹬过的石笋,飘身弹起两丈,举掌轻
按,方像李玉虎一般飘落在石床上。
可那石板丝毫未动,不由恨恨的一跺脚,复又飘身而起,加上两成真力,再
次按上石笋,随后飘落石床。
可说也奇怪,她一连试了五次,石板一动也不动,张出云道:“大姊,算啦!
你歇会吧!这机关可能是他故意弄的,大概是他陡然清醒,一时想不明白,才发
动机关躲了起来,过两天一定会出来的!”
朱如丹陡然像发现什么奇迹似的,大声叫道:“云师姊!你瞧,大师姊怎的
变啦!”
张出云亦发现姊姊不但功力大增,秀发中原本花白的颜色已然不见,脸上变
得光洁如玉,非但不见半丝皱纹,而且白里透红,晶莹剔透,青春艳丽之极。便
道:“真的,姊,你怎的变得既年轻又漂亮了呢?”
“怎会如此?别胡说啦!”张出尘一时无计可施,举步掠下石床,疑道。
朱如丹拉住她走向洞口,同时在袋中摸出一个小铜镜递在她手中,又举手掀
起布帘,道:“大师姊,不信你自己照照……”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张出尘岂能
例外?她本来就有些感觉,此刻听她们这么一说,忍不住接过镜子仔细打量着。
只见镜中果然出现一张宜喜宜嗔的年轻面孔,眼角眉梢的鱼尾纹不仅完全消
失,皮细肉滑,而且眉目之中更隐隐含着无边的舂意,原本的威棱肃杀之气,竟
也消失殆荆张出尘愕然怔住,张出云娇笑着,握住她披散的秀发道:“姊,瞧你
的头发也变了呢!”
张出尘把脑后的头发全绾到胸前,只见几近三分之一原已花白的头发,不仅
完全变回黑色,而且柔滑圆润,比抹了发油还亮,不由激动得搂住妹妹,流下泪
来!
“大师姊,这是喜事啊!”朱如丹笑道。
张出云则轻拍着她的香肩道:“姊与玉虎哥阴阳合体,天地交泰,一睡就是
三天,不仅容颜头发发生变化,功力必定也大有增进,可我们俩可惨啦!”
张出尘诧疑之极,道:“什么?睡了三天?你们又怎么啦?”
朱如丹拉起布帘,领先走出洞外,道:“真的啊!大师姊,你们一直熟睡不
醒,妹子又不敢叫,只好替你们盖好被子,自求多福啦!”
张出云拉住姊姊的柔荑,随后带她出洞,一同向旁边内凹的石壁走去。
只见石壁内四丈馀,靠里边列着炉灶、木柜等物,外边则有一张长条木桌,
桌下还放有两张长条凳子。
三女在桌边坐下,张出云在柜内取出乾粮、肉脯、咸菜,朱如丹则在灶上装
了三碗稀饭,道:“大师姊,饿了吧!先吃饭再说。”
张出云边吃边道:“妹子和丹妹,不知何故元阴尽泄,都被他吸去了,现在
剩下怕不到三成功力了!”
张出尘大吃一惊,沈思片刻后恍然叹道:”这玉虎弟所练玄功甚是神奇,加
上血鳗至阳之力,若无两妹的元阴与他中和,但凭任何一人,只怕耗尽真阴,亦
难把他救醒!愚姊当时因见云妹已渐昏迷,不得不……把她替下……哪知如此一
来,反而……让愚姊拣了个便宜。不过,以愚姊推想,你们损失的功力,只要玉
虎回来,一定不难恢复。”
张出云笑道:”这一点妹子倒不担心,只要咱姊妹三人能与他结为夫妻,功
力深浅也没什么妨害嘛!”
张出尘凄然一叹,道:“愚姊比玉虎弟大得太多,如何配与他结为夫妻,再
说,这玉女官宫主之位,一时也找不到适当人选,而师父又练功走火,愚姊……
待玉虎弟回来之后,把你俩托付於他,采好了药,便即回宫向师父请罪……”二
女大惊失色,齐齐跪倒在地,张出云哀声道:“大姊怎可弃妹子於不顾,只身回
宫?咱们为了救人,不惜牺牲冰清玉洁的身子,大姊虽年纪大些,可今儿个看起
来比妹子还年轻呢!何必自己钻牛角尖……”朱如丹亦道:“玉虎哥若无意见,
大师姊何必自轻自贱,打退堂鼓呢?师父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咱们等玉
虎哥回来,邀他一起去采药,如今他师父亦已仙去,再留在这里也无益处,不如
请他和我们一起回宫,待师父复原,再请他老人家重任宫主也可以啊!”
张出尘伸手拉两人起身,轻轻叹息,道:“愚姊倒不是有意矫情,实在是这
变化太快太大了,我何尝不愿有个美满的归宿?可是,唉:现在先不谈这些,等
等看吧!”
她饭也吃不下去,又步入洞内,仰头寻找顶上的“机关”,再试几次,但仍
无法打开石床“翻板”。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朱如丹在外叫道:“大师姊,
快来,那位道长怎的也不见了?”
张出尘一掠出洞,即至隔洞神案石屏之后,果然不见榻上坐化的玄阳子,近
前一瞧,石板上被褥光光,也出现了三个大字“居之安!”於是疑道:“这石床
上的机关,难道和隔壁连在一起?”
她这番推断不错。
原来这两洞只一墙之隔,床下却有条通道相连。李玉虎无意中触动机关,翻
转下去,而玄阳子坐化的床板也同时翻转,将他抛入通道之中。
李玉虎功力已然大增,翻下时虽吃了一惊,但并不慌乱。他心动功随,已运
起“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周身毛孔顿开,真气迅速运行体外,形成一层贴肤的
气罩,护法身子,凌空一转,变成头上脚下,缓住下跌之势,轻飘飘的还未落在
先行坠落的被褥衣物之上,黑暗中即已传来“咧”的一声响,接着,便是一阵
“隆卤的石门滚动声。
他功运双目,双眼陡地闪射出两道神光,落地一瞥之间,已见二丈之外,玄
阳子的遗体也已落下,而遗体旁也陡然敞开一道门户,立即闪射进一阵宝石光芒,
并透进一缕清香气息。
李玉虎心中诧疑,乃抓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赤着脚,绕过玄阳子的遗体,同
时探身向门内查看,发琨里面竟是个宽广的天然石洞,不由大为惊奇!
只见那石洞方圆上下大约数十丈,地面怪石峪陶,高低不平,怪石上宝石处
处,闪闪放出各色光华,洞顶上更是石笋如林,长短不一,最长的有十几丈,最
短的也有数尺,石笋上同样也嵌镶着许多宝石,发出各色光芒。
洞顶中、心那一最大的石笋不时渗出水,缓缓滴下,地底面早已形成了一个
水潭,水滴滴答答之声,在这寂静无声的石洞中,竟是出奇的清晰可闻,那股清
香之气,也似是由此散发出来!而四周洞壁参差,凹凸不平,上下长满各式植物,
一时也分辨不清是何类别。
李玉虎诧异惊喜,忖道:“这个洞天然生成,但床上翻板却是人为,过去为
何未曾听师父提过?”
於是他赶紧把玄阳子遗体及被褥一一掀出,随即闪身进入石洞,心中又想道:
“把师父埋在此地,倒是个绝佳所在!”
正思忖问,忽觉腹中雷呜,饥渴难耐,於是先把玄阳子遗体放在一块石笋之
旁,飘身向水潭掠去。
眨眼间,跃达石洞中央,只见地上怪石中,果然有一面盆大小的碧玉池,乳
白色的浆液已然滴落,尚不时有几滴溅出池外,而池边还长着一株碧绿色的小树,
九叶如碧玉雕成,托着顶心一个朱红色的果子。
那果子大如鸽蛋,透明莹亮,一阵阵异香扑鼻而人,、心神不由为之一爽!
李玉虎口中饥渴,先伏身趴在池上,如鲸鱼吸水般,饱饮了半池,一股清凉
甘甜之气立即充塞全身,通体舒泰,再看旁边的小树,却发现只转眼功夫,树顶
的果子已由红变紫,而且霞光流转,香气更加浓烈一倍。
李玉虎心中一动,忖道:“这不是淮南真经所载之千年朱果吗?此果千年开
花,始结一实,修道人食之,可抵得数百年苦修之功,怎的……”眼前那朱果已
然熟透,这时忽然自动脱落,李玉虎忍不住伸手接过,随即投入口中。只觉朱果
入口即溶,还化为一股温热气流滚人丹田之中。而就在此时,忽听洞顶暗影中
“咧”的一响,一片绿影,疾若问电般破空射至。
李玉虎吓了一跳,问身飘出寻丈,挺立在一块怪石之上,只见那绿影一敛,
现出一只尺馀大小的鹦鹉。
那鹦鹉通体碧绿,只有一双宝石般的眼睛通红。它歪着头瞧瞧树顶,朱果已
失,再望李玉虎一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并口吐人言,脆声说道:“唉!要
死啦,!这果子被你吃了吗?”
李玉虎又是惊奇,又是惭愧,双手抱拳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果子是你的,
刚才见它自动掉落,便顺手接住,一时贪嘴,就……”、那鹦鹉“哈哈”脆笑,
声似银铃地道:“好,好,算啦!这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你既已吃下,还不
快调运功力,收为己有?有话等会再说吧!”
李玉虎亦觉丹田内一时暗潮汹涌,“阴神”竟难驾驭,立即依言盘坐,瞑目
内视,以“阴阳合一”心法,专心一意的运起功来!
片刻间,周身上下紫霞闪烁,顶门升起一匝奇亮的紫色光圈,笼罩全身,形
成了一道紫色光幢,流转不息。
那鹦鹉支起一脚,歪着头静静的瞧着,直到李玉虎收功,方始脆声赞道:
“俊哥儿,好深的功力!你使的可是太清两仪降魔玄功?”
李玉虎也察觉功力陡增,闻言笑道:“不错,你如何知道?”
鹦鹉又叹一声,道:“万般皆天定,半点不由人哪!五百年前,吕仙长飞升
成道之时,曾嘱我守着朱果,以待有缘人。一直在今天以前,未见有人前来,还
以为这朱果必是我口中之食,哪晓得适才为驱逐一头怪蛇,出洞片刻,这朱果瞬
间便已熟透,落入你的口中!夫复何言!夫复何言!”
李玉虎惊喜交集,又觉十分过意不去,乃起身道:“真对不起,事前小子不
知仙鸟在此已守了五百年,否则……”鹦鹉脆笑道:“这倒也没什么啦!我早经
吕仙长点化,千馀年来,吃过的奇珍异果也不在少数,区区一枚朱果,自不会放
在心上,你别不好意思啦!”
接着,语气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的突然出现在此呢?”
李玉虎道:“在下姓李名玉虎,原跟随先师玄阳子,六年前来到这上边谷中,
修练太清两仪降魔玄功及洗髓易筋经神功,昨日……”他把如何服食千年血鳗、
如何发现师父仙去,一恸昏迷,及如何醒来发现趴睡在一名女子身上……等情说
了一遍。
鹦鹉听完,忽的吹了一声口哨,脆声道:“看来,你这俊哥儿艳福不浅哪!
盼你能知福惜福,多积善功,少造杀孽才好!”
李玉虎玉面泛红,躬身应了,又问道:“听仙鸟所言,吕仙长可是纯阳祖师
吗?”
鹦鹉脆声笑道:“我叫翠儿,以后你就叫我翠儿吧:我要是成了仙,早已脱
去这一身羽毛,随纯阳祖师去啦!”。
说着,张翅飞起,在空中叫道:“来,我带你去瞧瞧真正的仙长吧!”
李玉虎大喜,随着鹦鹉翠儿,飘身掠起,直觉身似飞羽,轻松无比,毫不着
力的闪入洞壁间一个凹入的洞窖。
那个窖浑然天成,洞口天然以碧藤为帘,密密遮起。窖内通体白玉生成,顶
上宝珠放光,十分明亮,迎面玉壁上隐隐透出一幅人像!
人像仙风道骨,栩栩如生,若隐若现,有飘然出尘之概。李玉虎心中一动,
不待提醒,立即诚敬跪下,叩见道:“弟子李玉虎叩见祖师仙颜!”
说着,行完三跪九叩大礼,抬头一瞧,只见那隐在玉中的人像,面容上似泛
起一丝笑意,双目正中的“印堂”穴中,亦似有一道闪电射出,直射入李玉虎
“印堂”之中。
李玉虎陡然如遭电击,全身不由一震,立即面对人像盘膝坐好,瞑目运功,
当真气如珠集中通过“印堂”穴时,脑中一震,听得“咋”的一响,“印堂”忽
然打开,像只眼睛一般,立即看见人像脚下写有一片字迹!
他凝神注视,由前头看起,发现不仅是所习“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的续篇,
尚有修练陆地飞行的“大挪移六合神行步”及一篇“天心曲谱”。
他强按捺住心头狂喜,默默记诵在心。片刻之后,字迹与人像忽都一闪不见。
李玉虎心中即按所记,以“阴神”驭“元阴”,以“阳神”驭“阳神”,一正一
反,一阴一阳,在体内穿经过脉,运行“七还九转”。
李玉虎一身纯阳,哪有阴气,巧不巧,竟与张出尘三女结下合体之缘,吸收
了不少纯阴之气,适才所饮之水亦乃玄阴至宝“玉髓灵乳”,而千年“朱果”更
是滋阴补阳的仙字珍品。
所以他这一依诀施为,阴、阳两气,活活泼泼,丰沛得出人意外,令他心头
暗喜,却不敢稍有懈怠,待九转功成,立即将两气合於“丹田”,立觉得一声霹
雳般暴响过后,两气分成,竟孕化成一个有形有质的小小婴儿,正是道家梦寐以
求的“元婴”。
李玉虎察觉有异,心中动念,“印堂”上所开的“天眼”,立即再次张开,
内视体内,即见丹田部位有一婴儿小如鸭蛋,亦是盘膝坐在肉质的洞中,全身赤
裸裸,紫霞环绕,面目清晰,竟与自己一般无二……而紫霞便是自己所运的阴阳
二气,竟又与婴儿的鼻息通连,只见那紫霞绕身一圈后,又缓缓被婴儿吸去,而
元婴渐渐长大,转眼功夫,已有半尺多高。
李玉虎心中疑惑,忍不着忖道:”这小子是谁?难道就是道家所谓的“元婴”
不成?”
谁知,这念头方起,那婴儿竟已知道,忽然张开双目,笑道:“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元婴之名,只是一般道家的通称,我与你,是一是二,端在一念也!”
李玉虎恍然大悟,喜道:“真的,你是我的元婴,是我的身外化身,对吧!
可是你怎的出来呢?”
婴儿微微一笑,忽然飘身升起,随即循着一道光闪闪中脉直升入脑,陡的举
手一指,即发出一道紫光。李玉虎此时觉得顶心百汇穴一阵巨痛,有如一阵轻雷
响过,那婴儿已然冒了出来。
李玉虎被震得身躯颤战,忍不住睁开双眼,只见身前三尺处多了个身高尺馀
的赤身童子。
停身在洞内玉架上的鹦鹉翠儿,一直注视着李玉虎的一举一动。此刻一见他
“元婴”生窍,本身竟然睁开眼睛,不由脆声叫道:“哎唷,俊哥儿恭喜你啦!
你这么快就练成了身外化身,实在太难得了,不过你功力尚浅,千万不能让
他走远啊!”
李玉虎仔细打量那赤身童子,诧异道:“你就是我的身外化身?怎的这么小
呢?”
那童子哈哈笑道:“你自己功力不足,怎能怪我?”
鹦鹉翠儿道:“俊哥儿,别不知足啦!一般人修练五百年,也不见得能练到
如此地步呢!想当年李铁拐仙长,虽已练到元神出窍,云遨万里,可肉身却如死
人一般,有一次出游,肉身竟被他的弟子火化,致使元神失去依归,不得不借尸
还阳,才变成一个跛子。而一般异类,更要千年以上才能练成内丹、化成人形,
九劫之后,才能练成元婴,变成地仙呢!”
李玉虎惊喜交集,道:“真的啊?那我为何这般容易?”
翠儿歪着头,想了片刻,道:“天意难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福缘深厚,
连服珍果灵乳,又蒙吕仙长特别眷顾,习得他老人家遗留的玄功,当然特别快
啦!”
李玉虎问道:“什么是九劫?我会不会遇到呢?”
翠儿叹道:“凡是鸟类修道,一旦能幻化人形,第一次满了百年,便要遭一
次天雷之劫,以后每百年又有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若是过得这九关,才
能成为散仙,否则便是神形俱灭。”
说至此,它语气一转,继道:“当然,若在两劫之间,借兵解脱去形体,重
入轮回,也可保住元神。不过,再次投胎,元灵已昧,为人为兽,也由不得自已。
至於你,已是人类,只要不做坏事,是不会遭到天劫的。”
李玉虎关心的又道:“你呢?”
翠儿脆笑一声,接着又是一叹,道:“我啊!内丹已成,可是还不能幻化,
所以没遭过天劫,若是那朱果被我吃了,说不定再过百年,便要受一次天劫了!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李玉虎心中甚觉抱歉,便道:“翠儿,我看以后你跟我一起吧!我们不但可
同在人间多积善功,等将来我功力再进步一些,说不定可以帮你共御天劫呢!”
翠儿脆笑道:“好啊!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不能赖帐噢!”
李玉虎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翠儿又道:“右边石室有几样宝
贝,你快点去看看吧!”
李玉虎凝目瞧向右边,却见玉壁平滑,似无门户,正待询问,那童子忽然飘
然穿入玉壁之中。
李玉虎与元婴本是一体,元婴所见,不用运功打开“天眼”,只要静心体察,
亦能了解放心。
故此,他立即知道,右手王壁中果然隐藏着一间玉质石室,室内一张云床,
放着一支尺馀长翠绿玉笛,四个黄色玉瓶,及一粒大如龙眼的弹丸。
元婴拿起“弹丸”道:“好重啊,这是什么?”
他双手捧着,透墙而出,递给李玉虎。只觉那弹丸果然奇重,不由大是惊奇。
随后,元婴又进去把王笛、玉瓶取出,道:“里边还有好多书呢!”
李玉虎伸手摸摸他,只觉得他滑暖润滑,皮肤细致,但却奇软无比,像没骨
头般,而是由气体充填而成,不由奇道:“乖乖,你怎的没骨头?若里面都是气,
破一点皮,不都漏光了吗?”
翠儿脆声笑道:“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他是你全身精气所化,阴神主之,功
力与你相等,怎会这般不济。由於你修的是两仪玄功心法,心神可以分合,因此
你和他都可独立思想行动。将来你功力愈厚,他就幻化得愈大,再五十年,就可
和你一样大了!”
李玉虎伸伸舌头道:“乖乖,还要等五十年,那我不是很老了吗?那时他也
会长胡子吗?”
翠儿脆声笑道:“你叫他长他就会长。不过,以后的功力修为,想变成老头
可不大容易!”
李玉虎突然想到一事,便问道:“翠儿,你刚说他可以独立思想行动,真的
吗?”
翠儿道:“真的,不骗你,不过目前功力还不足,可不能让他离开太远,否
则对你俩都有危险!”
李玉虎问道:“什么危险?”
翠儿道:“他单独遇上成精的异类,可能会被吞,因为他是你全身精血功力
所化,吞了它等於收了你的功力。而你自身功力全集中在他身上,目前剩下不到
两成,怎能敌得过功力高强之辈?”
李玉虎恍然道:“原来如此:好,你不必走太远,到里边室内,替我看看那
些书总可以吧!”
元婴哈哈一笑,闪身穿入石壁,竟真的拿起一本本古籍,仔细的研读起来:
李玉虎这才有功夫细看手上及地上的东西。
首先,他拿起那奇重的“弹丸”,用手托住并称量,道:“翠儿,这是什么?
为何如此沈重?怕不有百十斤吧?”
翠儿“哈”一声,脆声道:“吕仙长对你真好,连他用过的飞剑都留下啦!”
李玉虎奇道:“飞剑?这个是飞剑?”
翠儿笑道:“对啊!这就是飞剑,只要你每天练功时,把它放在头顶“百汇
穴”上,依续篇所载“化”“吸”两口诀施为,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气机与它相
合,便可收入体内,与元婴合为一体,用时由头顶、口中、掌、心等处放出,便
可取人首级於百丈之外;若以元婴附之而出,为第二元神,不仅元婴坚逾精铜,
百邪难侵,上窍碧落七下黄泉,取敌於万里之外,更如探囊取物一般呢!”
李玉虎咋舌色变,道:“乖乖,真这么厉害吗?可为何这么小呢?”
他托起“弹丸”细瞧,只见它大如龙眼,乍看色作灰银,仔细看则隐有紫色
霞光,在内流转不已,也隐隐看出它果是一柄曲卷一起的宝剑!
翠儿道:“厉害不厉害,你练过便知。这剑丸乃是九天玄铢,也就是天上极
远的星星上飞过来的。当年吕仙长偶然得到,用自身“三昧真火”练了足足三年,
方始练成,你千万不要小看它哟!”
他语音略顿又道:“当年,我记得吕仙长还制了几支头簪、几把小刀,不晓
得还在不在?”
李玉虎心中一动,内洞的“元婴”立生感觉,忽地透墙而出,交给他一方木
盒,笑道:“大概是这个了,也好重呢!”
说罢,又穿入洞中,继续看书。
李玉虎打开木盒,只见盒内果然列放着一排头簪、两把小刀。
头簪长有五寸,宽有小指之半,形似一把小剑,只是无刃口,剑柄不是剑柄,
而是一只抽象扁平的凤凰。
他拿起一支与剑丸一比,质地果然一样,色做灰银,亦隐有紫色霞光,只是
重量却轻了百倍,只有几两重。
再看那小刀更小,长只三寸,宽若头簪,刃口只有最下方斜斜的二分光景,
像是一般雕刻用的刀子,质地亦是一般。
李玉虎笑着放好,摆在一边,问道:“这头簪也能当剑施吗?”
翠儿道:“功力够了,自然也是可以,不过威力比起剑丸就小得多了?”
“那是当然,剑丸是祖师爷练制用过的,威力必然无可比拟,如今留下给我,
想来是要我负起降魔街道的责任,以后还希望你能常提示督导才好!”
翠儿“哈哈”大笑,道:“好,好,咱们一同去江湖走走,降魔街道,济世
救人,舍我其谁!到时你可别怨我罗嗦。”
李玉虎庄容抱拳,连称不敢,接着又拿起王笛,向他请教来历!
翠儿笑道:“这玉笛也是仙长早年使用的兵器,名叫“天心笛”,乃是上古
留下来的,质地坚逾精钢,乃是以万年温玉雕成,平时以绳索穿着最下面的小孔,
贴肉挂在颈下胸前,不仅冬暖夏凉,而且可滋阳补阴,助长功力呢!方才你不是
已看过“天心曲谱”了吗?那不只是上古的笛子,也是一种变化无方的武功,用
掌、用笛,甚至用剑都可以施为,你记住了没有?”
李玉虎喜道:“记是记下了,只是能不能使得出来,却是个问题。”
说着,他已将束发的头带脱下,用力拉了几下,那颜色透明带子拉长一倍,
一端穿入笛端小孔,再用活结套住,一端套到颈子上,然后将翠绿的玉笛放入衣
里,立觉有阵温暖由笛身透出,攒进胸腹之中,让人不燥不寒,十分受用!於是
忍不住赞道:“果真是件宝贝,挂在身上好舒服噢!”
翠儿笑道:”这是当然,不过你不要光图舒服,而把天心曲谱忘记才好!”
李玉虎亦笑道:“别的不行,这过目不忘的本领,我倒是有自知之明。所以
这几年来,我师父只叫我锻链玄功,外辅洗髓易筋经神功,每天悬阴吊垂,替我
抽打全身穴、脉,并不教我招式。依他老人家说,只要玄功到了火候,身体自然
灵活,眼力自然精准,与人对敌时,自然也能瞧出别人的破绽,再以点、抓、挑、
削、刺、劈,回旋制敌,何必有招?这话不知对是不对!”
翠儿歪着头:想了一想道:“这话是不错,可对一般人来说,要把内功练到
那般境地,少说也要百年光景才能与人动手。请问世上谁有这般长命?就以你来
说罢:目前确是具备了这等条件,不过,我觉得还是先把这天心曲谱练好才成!”
他语气一转,又道:“我看,你师父当年是不想让你出道江湖,而是想让你
元阳固锁,一举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以元阳成道。对不!”
李玉虎沈吟道:“大概是吧!可我并不十分赞同。人生在世,总要留些什么,
否则岂不是白走一遭!”
翠儿道:“所以啊!今后你千万不要再练什么“洗髓易筋经神功”了,否则
只怕会生不出儿子来!”
李玉虎惊道:“真的?为什么?”
翠儿笑道:“瞧你元婴的体态,已离“元阳固锁”之境不远了,再练下去,
男人的象徵完全缩入体内,固锁难出,如何能生儿子?”
李玉虎大惊,道:“哎唷,糟啦!我现在就已全然缩进去啦!”
翠儿“咯咯”笑道:“现在还未锁住,还不要紧,再使下去就不行啦!”
李玉虎还不放心,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锁没锁住?”
翠儿道:“要是锁住了,你还能享那艳福吗?”
李玉虎羞赧一笑,却对过去与三女合体之事无任何印象,、心中一动,洞中
读书的“元婴”透壁而出,笑道:“当然有啦!怎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又
道:“书看完啦!没事了吧!”
说着,也不待李玉虎有所表示,忽地化成一股紫霞,直向他顶门投去,转眼
间已完全消失!
李玉虎陡然全身一震,不但恍然想起与张出尘合体的经过,同时对朱如丹、
张出云牺牲元阴,为他消解热毒的往事,也有了明确印象。
原来,李玉虎昏迷之时,只是阳神受不住悲痛,一恸而绝,阴神却仍清醒,
只一时制不住热毒而已。所以对后来之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那时他功力不足,阴阳二神不能沟通,李玉虎的阳神意识里仍是一片
空白。此际藉“玉髓灵乳”与“朱果”之助,以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续篇妙诀,将
阴神炼成元婴,亦足与阳神分庭抗礼,变成“身外化身”,双方平等,心思意见
自然也可自由交换,对过去记不得之事,也都可藉元婴阴神之助,一一想起。
其实,以现代人的研究,这阴神就是所谓的“潜音心识”,其中不仅蕴藏着
小时候已被意识遗忘的种种,更可能藏有前生的意识而不自觉。现今科学家利用
催眠术,不但可叫人把潜意识内所蕴藏之事说出,甚至还可把前生往事说出呢!
不过这是题外话,略过不提。
且说,李玉虎陡然忆起三女与他合体的情景,不由心灵震动,大是感激,乃
忖道:“这三个女子不知是何来历?竟甘愿牺牲自己的真元救我,实在可感……”
想着,却听翠儿笑道:“想美人儿啦!别怕,她们不会跑的,你快看看那几个玉
瓶吧!”
李玉虎脸上一红,笑道:“人说人老成精,我看鸟老了也成了精啦!什么事
也像是瞒不过你!”
说着拿起两个玉瓶,只见均高约有五寸,晶白透亮,上面刻着“玉髓灵乳”
四字。但打开盖子一瞧,里面却是空的,不觉奇道:“咦,怎么都是空的?什么
是玉髓灵乳啊?”
翠儿笑道:“就是你刚在外面喝的啊:”李玉虎“噢”了一声,道:“原来
是水,装在这小瓶有什么用?一口就喝光了。”
翠儿“哈哈”笑道:“你太小瞧这玉瓶啦!此乃仙长遗物,一瓶少说可装百
斤。至於玉髓灵乳,更是万年玉脉的精华蒸化而成,一滴抵得上二十年艺苦练的
功力,对女人尤其有滋阴驻颜奇效,若把灵乳抹在女人脸上,更有青舂永驻、颜
容不老的效果,你当是普通的凡水呀!”
李玉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进步这么快,原来和灵乳也大有关系。若
是我把那一池喝光,元婴不就可以长成和我一般大了吗?”
翠儿道:“话是不错……”
李玉虎摇头道:“不行,这灵乳如此奇贵,怎可由我一人独享,咱们还是留
着它济世救人吧!”
翠儿大喜,道:“俊哥儿,宅心仁厚,自然得蒙天佑,这灵乳对外伤亦有奇
效,只须一滴滴在伤口上,立即消炎镇痛,奇效无比,伤口愈合迅速,伤好之后,
连个疤也不会留下!”
李玉虎大喜,道:“好,这个好!咱们装满两瓶,带出替人医病疗伤,不就
变成神医啦!”
接着又看另两玉瓶,一黄一青,均高约五寸,晶莹透亮,黄色瓶上刻“九转
赤龙丸”,青色瓶则刻着“九转上清丸”,随即便道:”这九转赤龙丸和上清丸
是什么药?”
翠儿“涮”的一跳,落在李玉虎肩上,脆声急道:“哇,赤龙丸,上清丸,
太好了,太好了!快看看还有没有?”
李玉虎见翠儿十分兴奋,知非凡品,打开瓶塞一瞧,“九转赤龙丸”色做赤
红,大如黄豆,有一股辛辣之气,颇是刺鼻。里面足有百数十粒!而“九转上清
丸”则是青色,也有百数十颗,透出一股清香之气。
翠儿急叫道:“妈呀!这么多,太好啦!俊哥儿,送我一粒赤龙丸吧!”
李玉虎笑道:“那有什么问题?不过你得先说说它们的用途!”
翠儿道:“上清丸是治疗内伤的圣药,只要有一口气,再重的内伤也是药到
伤除!至於这赤龙丸,却是增加功力的极品,是当年仙长以东海一条孽龙的内丹,
配合天下百种灵药提炼而成,一粒足可增加五十年功力!”
李玉虎倒了两粒在手心上,心中转念道:“送你两粒如河?不过,你吃了之
后,可得替我办一件事……”翠儿道声:“没问题!”立即啄食吞下,展翅飞出,
落在玉髓灵乳池边,伸头饮了两口,立即单脚支地,瞑目运化药力。
李玉虎飘然跟来,见状也不打扰,悄悄打开白色玉瓶,握在掌心,运功一吸,
那池中玉髓灵乳立化一道喷泉也似的直线,直向瓶中投去,片刻间装满一瓶。池
中已将见底,称称重量,果然有百斤之重。
李玉虎又换一瓶,依势再吸,将池中吸乾,却只装得小半瓶。
翠儿行功已毕,“哈哈”笑道:“好啦:俊哥儿,有什么事,你说吧!”
李玉虎道:“我想在这里住几天,一者为先师的遗体找个洞窖,妥为放置,
二者也想把天心曲谱和剑丸练成!可是又怕谷中那几个女孩到处乱找乱走,所以
想请你先去通知她们一声……”翠儿笑道:”这没问题……”李玉虎又道:“还
有,我适才想起,她三人为了救我,牺牲了不少真元,我也想请你顺便带三颗九
转赤龙丸及玉髓灵乳去。”
翠儿笑道:“当然可以,但怎么拿呀!”
李玉虎盘坐下来,道:“洞内还有些空瓶可用……不过我住在这里,有什么
可吃的东西吗?”
说着,顶门紫霞一闪,元婴如一阵闪电般,脱体投入洞中,眨眼已回,霞光
在李玉虎身边旋绕一圈,又复投入顶门不见,而李玉虎手中已然多了两个玉瓶。
翠儿道:“好小子,进步真快,看样子,用不了四十九天,就可以把剑丸练
成了!这样好了,你在此练功,只要能将天心曲谱练成,将剑丸融入元阴,我便
带你回去。回去之后,再借那三个女孩的真阴,只要七天,便可将剑丸练得收发
自如了!”、李玉虎红着脸道:”这怎么成?我怎可再利用人家的清白之躯……”
翠儿“哈哈”脆笑道:“还清白呢!不是早被你糟蹋啦!”
李玉虎涨红着脸辩道:“那不能怪我!是她们……”翠儿又笑道:“我知道
是她们自愿的,是不是,助你练剑,他们也愿意啊!”
李玉虎道:“怎么一样?剑我可以自己练嘛!我和她们无名无分,怎能一再
的糟蹋人家!”
翠儿道:“名分简单嘛!你要是愿苦心,其实不愿意也不行了!你出去之后,
与他们拜拜天地,结成夫妻不就成了吗?”
李玉虎点头道:“唔,这倒是好办法……好,就请你一并替小子做个大煤
吧!”
翠儿脆笑道:“做媒人不成问题,只是谢媒大礼可不能少哇!”
李玉虎亦笑道:“这更没问题,只不知你喜欢什么?难道还想要“九转赤龙
丸”不成?”
翠儿道:“这笔帐先记着,等将来再算好啦!现在我先替你采些生药作为食
物,你就安心的练功吧!”
李玉虎道:“且慢,我想先把我师父的遗体安置好才行,你可知道此地有什
么适当的地方吗?”
翠儿展翅飞怏,道:“那边有一小型玉石天成的洞窖,你来瞧瞧!”
李玉虎回去,抱起玄阳子遗体,随翠儿掠至东边,闪目见一洞窖,离地高起
三尺,内中约五、六尺宽,玉质白而细致,颇似一具玉棺,便将他师父放在里边,
跪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并暗中祝祷一番,不觉又流下眼泪!
半晌之后,李玉虎叩头再拜而出,找着一高约五尺的石笋运起玄功,伸指向
四周一划,竟像刀切豆腐般,将石笋四周多馀的棱角切去,而碎石中嵌着的宝石,
也缓缓滚散在地。
李玉虎警觉自己的功力,已达运念即发的境界,也觉得意外,接着又用同样
方法,将前后两面削平。伸臂把住两边,轻轻一提,便把重约千斤的石笋拔起,
捧到石洞口,用力按压上去,竟然密丝合缝,将洞口严密封祝接着,他伸出一指,
在光滑石笋中央写上:“先师玄阳子之墓”、在下角则写下:“弟子李玉虎泣立”
指力入石五分,字体龙飞凤舞,十分苍劲。写罢,又跪下叩首行礼。
起身后,见地上削下的十几粒宝石,五颜六色,个个大如鸽卵,心中一动,
想到世人都喜欢这些,将来下山或者有用,便即把手一招,将地上宝石全都吸在
手中,收入袋内。
此时翠儿飞了过来,脆声道:“我已替你采了生药,放在玉髓灵乳池中,你
饿了可以填填肚子,回来时我再带瓶清水,就足够了!”
李玉虎一掠又至石洞中央,见池中放满了黄精、人参、何首乌等,又大又肥,
均是多年的珍奇灵药。他顺手拿起一株人参,入口一尝,不但多汁,且甚香甜可
口。而那巨大的石笋尖,不时仍有“灵乳”滴下,为数虽然不多,但足以保持生
药的湿润,便道:“有这许多生药,足以填几天肚子了,翠儿,你快去吧:不过
由哪条路去呢?”
说着,便倒出三粒“九转赤龙丸”放在空玉瓶中,和半瓶“玉髓灵乳”一齐
包在盖被之中,又找了条老藤捆好。翠儿道:“我自有去路,你安心练功去吧!”
李玉虎答应—即又问道:“这一包你提得动吗?”
翠儿笑道:“哥儿也太瞧不起我老人家啦?这十来斤重的东西,再拿不动,
还要闯什么江湖?”说着,双爪抓起山滕,双翅一捩,已疾若飘凤一般,化为一
道翠影,向洞顶投去。
李玉虎提了被褥,回到原先的石洞,先瞑目坐下,默默将背下的三种功诀想
过一遍,立即决定,先练习“大挪移六合神行步”法。
原来这步法不仅是对敌时,闪、躲、腾、跃的奥妙身法,暗合七星、八卦、
四象、六合,而且也是一种无上的轻功秘诀,练到火候,竟能排空飞行,日行千
里。
他功力深厚,天眼已开,对七星、八卦、四象、六合之学已有根基,练起来
自然得心应“脚”,不到半天功夫,便已脚法娴熟,在数十丈的石笋之上,飘若
飞羽般,左腾右挪,前耀后踪,快似问电般,飞舞不停。最后,竟变为一近紫色
的幻影,在高有数十丈的空中环绕飞行。
最终,他翩然落在一丈馀石笋之上,盘膝坐下,由头上取下天心笛,澄心一
志,依着曲谱,轻轻吹弄起来!
那笛声清脆悦耳,似空谷中湍流不息的清泉,又如春日黄莺。他凝神之下,
天眼张开,随着笛曲的变化,先看到生机活泼、万物欣欣向荣的春天;接着便是
繁花似锦、艳阳高照的夏日;尔后曲调转折,进人枫红层层,沃野千里,秋实累
累的秋日。最后寒冬渐至,北风渐狂,肃杀之气充塞於天地之间,万物威服在严
冬之下,枯萎呻吟,婉转而死。笛声呜咽幽细,凄凉无限,终至无声而绝!
李玉虎天眼中随笛声所见时有不同,四季风光如真似幻,有高山、有流水,
有树木、有平野,好像是过去看过的景色,又似从幻想中得来,不由大觉诧异,
忖道:”这是何缘故?若说是真的,又不见人物鸟兽;若是幻觉,但又这般历历
如绘,清晰之极呢?”
想着,又依天心曲谱继续吹奏,天眼之前的光景立即改变。
春光中生机勃发,鸟影兽迹,双双对对,男男女女,春意横生,先是眉目传
情,继之春意盎然,接着欲念纷起,相拥相亲,干起风流事儿。
不久后,新生命降世成长,七情六欲,接踵而至,而笛声时如春风拂面,时
又雷惊大地,暴雨狂风,如万鼓齐呜,直惊得万物怯惧,心胆俱裂,病体缠绵,
痛苦婉转,有怨、有恨、有笑、有怒,不一而足,终也死绝!
李玉虎憬然而悟,这后段曲子不仅包含生、老、并死,也包含着七情六欲。
不过他心中暗忖:”这曲子怎会是一套掌法呢?”
想着,心念一动,盘坐在石笋之上的身躯,平平飞起,轻飘飘地飞入二十丈
外的玉石洞中。
此际,他仍在凝神运功,天眼也仍然张开,一落洞内,笛声又由头奏起,而
玉壁正面,原已隐去的吕祖之像突然又现,且依着笛声活动起来。
李玉虎压住心头的惊喜不敢懈怠,阳神继续吹弄,体内元婴已然随机发动,
依壁中祖师动作,学样比划,一曲既毕,一套浑然天成的掌法,也已施完学会。
他睁眼收功起身,见玉壁之上空空,画像又正隐去,但仍然跪倒拜谢,诚敬
祝祷道:“李玉虎敬谢祖师爷传艺成全,而今而后,必当遵奉我祖师渡世街道之
旨,做一番事业,以不负祖师厚爱!”
祷毕,三叩首,起身步出洞去,在玉髓灵乳池中取过一支人参、一支何会鸟
吃了,又喝下几口玉髓灵乳,接着,便以遍地石笋为对象,亲自将“天心曲谱”
变化而出的掌法及笛招各演一遍,自觉已甚娴熟,方始再返玉洞,盘膝面壁坐下,
先服了一粒“九转赤龙丸”,再拿起地上的剑丸放在头顶心百汇穴上,凝神一志,
瞑目按“太清两仪降魔玄功”续篇心诀,将“阴、阳”二神合一,提起“三昧真
火”,透出“百汇”,包住剑丸,缓缓冶链。
初初之时,李玉虎觉得剑丸重约百十斤,十分沈重,渐渐地重量渐减,似有
向上飘浮之意,於是他加运吸字诀,将剑丸吸住,不断摧动真火,将剑丸里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忽听得一声轻响,全身一震,剑丸忽的由百汇一泻而
下,没人元婴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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