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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牢中会母
孟巧娥不由双目垂泪,哽咽道:“儿啊!你果然练成绝艺回来了!娘受的苦
也有了代价。好,娘就跟你走吧!”
在她怀中的李小虎,奇怪问道:“娘,昨天你见了虎儿,怎么没掉一滴眼泪,
今儿是怎么啦!”
孟巧蛾抱着地站起身来,也拉李玉虎起身,笑道:“咳!看到你这副可爱小
模样,即让人心生怜爱,会不由自主想保护你,哪会……”李小虎一跃下地,道:
“看来,人不能长不大的,否则,本领再强,也难以取得别人信任!”
李玉虎扶着老娘臂膀,伸手拍拍小虎的头顶,笑道:“怎么?你还想长大一
点吗?”
李小虎望望身边的方文琳,摇头笑道:“不必,我这样子和琳儿很配,长大
就麻烦了!”
说着,拉了方文琳抢先出去,又道:“去,咱们去找徐大钊去!”
两小在前带路,飘越过两重屋脊,来到九门提督徐大钊的卧房。
那是一栋二层楼房,门口四周都有带刀兵勇守护。但四人行动太快,迅如一
阵飘风,即使打从兵勇面前走过,他们也只能感觉到一阵轻风,却看不清人影。
小虎毫不迟疑的飘上二楼,推开阳台上的房门,脆声叫道:“徐提督,客人
来啦!还睡懒觉吗?”
那九门提督徐大钊,上半夜刚刚玩过一个丫头,此时熟睡如死,这时突被一
阵脆语惊醒,迷迷糊糊的道:“小红,什么客人啊!先请他书房坐坐,本督马上
就来!”
李玉虎搀扶着孟巧娥,早已跟踪而入,在靠窗椅子上坐下。方文琳在小虎示
意下,点亮灯火。小虎上前把帐子挂起,将尚在被窝中的九门提督一把提了出来,
脆声道:“不必去书房啦!咱们……”一语未完,发现徐大钊全身一丝不挂,胯
下不文之物如蚕,一览无遗,不由改口脆声骂道:“真该死,脱这么光干什么!”
手一松,已将徐大钊丢在地上。
徐大钊吃门口灌入的冷风一吹,人已清醒,斜跌在地板上,更是吃了惊,抬
头一瞧,面前站着个十岁幼童,一脸顽皮样,不由怒叱道:“大胆顽童,敢闯入
本督私室……”小虎小手一挥,给他一个耳光,脆声骂道:“谁是顽童?还不乖
乖穿上裤子,等小爷、大爷、老娘问话!”
说话间,小手一招,已将徐大钊脱在地上的内裤招到手中,丢在他面前!
徐大钊被他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头脑一昏,已有些迷糊起来,加上腊月天,
天寒地冻,房门口阵阵寒风不停灌进来,实在有些吃不消,一见裤子落地,心中
一动,不但一把抢过穿上,更且跪起身来,一手扶床,想要站起身子,还想去穿
别的衣服!
哪知李小虎小手一挥,切在他扶床手臂之上,一阵巨痛,手臂如折,哪里还
能站得起来。
李小虎退后三步,脆声道:“对,就这么跪着吧!这位夫人你认得吧?”
徐大钊这时才看清,房里原来还有别人。一见孟巧娥与李玉虎大刺剌坐在椅
子上,不由一惊,怒道:“原来是你这贱妇,勾结刺客行刺本督,来人哪!”
外边守卫的兵勇听到人声之初,已知大事不好,立即拉动警铃,通知了府中
班房。而值班的两名捕快,一面急速赶来,一面也着人通知总捕头。
此时正好赶到,双双一跃登楼,扑入房中,双刀一举,已向背对门外的李小
虎头上劈去。
做捕快者一向阴险,刀劈出去,口中才打招呼,道:“大胆刺客,看刀!”
孟巧娥大吃一惊,挺腰起身,道:“虎儿小心……”李玉虎、方文琳均能与
小虎心意想通,也知道这等顽铁难以伤他,所以毫不在意,李玉虎反而一伸手把
老娘按祝只听得“当”的一响,两刀同时砍中小虎头顶,他的小脑袋非但没伤,
执刀的两人反被震得虎口裂开,两把刀刀口倒卷,“唿”的一声,反向那两人面
门弹去。
那两人虎口已裂,握刀不住,反弹之力又大又快,哪里能躲得过,眼看就要
被刀背砍中头脸,李小虎忽然回身,小手一抓,已把两刀抓去。
只见他双手一合,三两下已把那两柄重有二十多斤的钢刀,揉面一般揉成了
一个大铁球!斑恕钡囊簧诘匕迳希窗训匕宕蛄烁龃蠖矗虻舻铰ハ氯
チ耍?
徐大钊大惊之馀,鼻翅连耸,忽然目闪凶光,趁着小虎回身面对捕快时,背
对着他,双臂一张,将李小虎连臂膀一齐抱住,扭头张口,露出一排森森撩牙,
直向小虎的后颈“大椎穴”咬去。
李玉虎心头一跳,忽有惊兆,小虎自然也已惊觉,陡地由他背后突闪现一片
金光,反向徐大钊全身罩下,眨眼间,透体而过,一阵凄厉之极的惨号陡然响起,
声震瓦宇。不过才叫了半声,金光忽然变成一个圆球,声音陡被阻断,叫声也自
中止。
不过这半声惨叫,仍把大家吓了一跳,连九门提督徐大钊本人也吓得全身发
软,不由自主的放开小虎,跌坐地上。
众人只见那一片金光圆球之中,正有一个赤红的血影,左撞右突,想要出来。
李玉虎俊目放光,沈声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借寓於九门提督体内!”
方文琳面目变色,退到李小虎身旁,道:“这是血魔,可千万不要放它出
来!”
两捕快此时也吓得心惊胆战,傻怔怔退后三步,目瞪口呆,已忘了本身的任
务!
只见那“血魔”陡然镇定下来,双手提诀作势,声声豺狼般道:“快放老夫
出来,否则持老夫施起搜魄大法,管叫尔等一个个神形俱灭……”小虎低声道:
“这血魔很坏吗?”
方文琳道:“血魔本是厉魄,在灵界啖人生魂,借增功力,终至成魔。成魔
之后,又常借住在生有恶性者身上,吸食生人精血,一旦功达九转,据说就可显
身人间,如同散仙。”
“不过!”方文琳又道:“到那时它仍须以生人精血为食,害的人只怕要更
多了!”
李小虎笑道:“如此说来,这家伙放不得,老大,看你的啦!”
李玉虎左手提印,右手并出两指,朝金光一指,一朵略带青色的光焰,正电
般射入金球之中,瞬息间已把血魔包没。
而光球也跟着渐渐收缩,血魔在两层光线包里之下,跳跃翻滚,状极痛苦,
只是声音已被阻断,透不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上面,只见里面的血魔,光影愈变愈淡,不过半盏茶功夫,
已只剩下一条透明影子。
李玉虎不知何时,已含了半口玉髓灵乳,至此,陡的把手一招,光球的青焰
忽的飘出,又聚成一朵灯焰,飞回指尖,一闪不见,接着张口喷出一道白雾,透
入三尺光球,完全没入那迹近透明的人影身上。
室内众人只闻得一阵清香,精神为之一振,球内那人影却突然浓了许多,已
平静的站了起来!
李玉虎收了法诀,沈声道:“本府已为你化去凶煞厉气,当然也炼化了多年
收积的精血功力,不过这半杯灵乳足以凝练魂魄,往何处去,你应已有定见了
吧!”
那人跪下叩头,道:“多谢阁下不灭之恩,小人已悟前非,自有去处,不会
再害人了!”
李玉虎点点头,道:“好,放他去吧!”
语音一落,金光陡然不见,门口两名捕快,只觉得一阵轻风由面前拂过,鼻
中似乎嗅得一阵清香,那人影已然不见。
李玉虎望着九门提督吴大钊,道:“请问提督大人,何故捉拿吾母?指良为
盗,滥施非刑逼供?”
那提督久在朝堂侍候侯君主,早已练就察颜观色的本领,本身又是武将,自
然能衡量功夫高低。
此际发现来人,无论长幼,都非力之能敌,其所表现的功力,更近乎仙佛之
流,竟将附身“血魔”捉出炼冶,早已心中打鼓,忐忑难安,及听到这番问话,
立即跪地叩头,道:“大仙饶命,大仙容禀……”李玉虎微微一笑,闭目道:
“本府并非大仙,不过你照实禀来,本府或可宽恕这遭!”
徐大钊心中暗喜,跪俯在地,道:“下官与巧娘本是旧识,……”小虎小手
一挥,“叭”的一声,掌末着体,徐大钊的肥臀之上却硬是着了一下,痛入骨髓,
不由得惨叫“哎呀!”住口不应。
小虎脆声骂道:“这巧娘是你叫得的吗?叫太夫人!”
徐大钊连连称“是”,又道:“下官一向十分尊敬大夫人的志节,私心虽然
爱慕,却从不敢运用手段。但自从皇上北返,任命下官出任此职,搬来此地,忽
然有些不对劲了,为人忽善忽恶,喜怒难以自制,心志在朝堂还算清醒,一回家
中,便有些迷糊起来,关於如何把巧……太夫人捉来,如何用刑,下官而今回想,
如在梦中。”
他抬头偷眼看看小虎的神情,并无不信之色,便又大胆的道:“适才两位大
侠在下官身上捉出一个血魔,而今想来,一切作为,均是受它控制,请大侠明
鉴!”
李玉虎闭目以天眼观察,见外面已来了十几个捕快,尤其领头之人,血光煞
气极盛,便道:“依你所言,大体非虚,不过看你本身,历经兵刀战争,杀害的
也不在少数,不过目下你黑气已溢,若不善自修身,不日必有奇祸,如此本府倒
懒得与你计较了。”
徐大钊大喜之中又有隐忧,忙叩头谢道:“多谢大侠手下留情……”李玉虎
张目摇头,道:“先别忙谢,家母之事,大人到底要如何处理?”
徐大钊忙道:“这个容易,下官马上下令无罪开释太夫人,发还查扣的珠宝,
被封的产业,天一亮即令属下总捕快亲往,鸣炮开封,以示歉意,大侠以为如
何?”
李玉虎见老娘未曾表示反对,便道:“好吧!你起来快去写下手令,本府等
你片刻!”
徐大钊又复叩头道谢,随即起身穿上衣服,见两名捕快还傻在一边,不由叱
道:“还不掌灯带路……”两捕快神色一变,恭身应是。徐大钊又转对李玉虎道:
“大侠宽坐片刻,下官这就去书房书写手令!”
李玉虎点头应允,九门提督徐大钊随着两名掌灯的捕快开门出房,阳台上
“嗖嗖”声响,已跟进三名汉子。
当先一人年约四句,体躯高大,一脸凶狼之色,手执铁尺,移步堵住房门,
厉声道:“大胆狂徒!夜闯官府,要胁九门提督,还不束手就缚,听候王法发
落!”
李小虎与方文琳双双坐在床边一张摇椅上,见状小手一挥,距那汉子还有七
尺,也并未移动身形,便听得“叭”的一声脆响,一耳光打在他左脸上,只打得
那人一怔,还未回过砷来弄清怎么回事,已痛得他以手捂脸,杀猪般惨叫出声!
李小虎脆声骂道:“看你这副长像,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凶什么凶,还
不与我跪下!”
说着,右手一招,左手一切,那汉子只觉被一股大力向前一吸,双腿弯上如
被刀砍,“噗”的一声,身不由己跪倒地上。不过小虎出力恰到好处,虽让人疼
痛难忍,却还不致伤筋动骨。
另两名站在阳台门口的捕快,那见过这等神奇功夫,只吓得后退三步,向门
外溜去!
李玉虎哪镇沈声道:“回来!”
李小虎脆声喝道:“统统跪下,听候发落!”
先退的一个还图侥幸,回身向外飞纵,哪知身才转了一半,已被一股大力吸
入屋内,膝弯一痛,忍不住与他前面的一个一同跪下。
李小虎走到他们面前,鼓着雪白的小脸,伸出一根玉葱也似的小手指,指着
两人鼻子,脆声训道:“像你们这种欺善怕恶之徒在府衙当差,还不知做过多少
坏事呢!看看你们这副嘴脸,就叫人生气!”
说着,屈指在两人头上一弹,“梆梆”两声,两人头上虽戴着风帽,却仍然
痛得龇牙裂嘴,惨叫出声,双手抱头,趴了下去。
原先跪地的凶汉,目闪凶光,本想挣扎起身,见状心头暗凛,乃放弃反抗念
头,悄悄放下铁尺,道:“在下总捕刘九阴,在这京师一带,对江湖朋友向来有
求必应,各位夜入督府,侵犯提督,在下职责所在……”李玉虎挥挥手,打断话
头,沈声道:“这位孟巧娥夫人乃是本府之母,你认得吧?是你下手将她捕来的
吗?”
刘九阴当然认得,但瞧见昨夜受刑几死的孟巧娥,现在居然容光焕发的坐在
一旁,不仅吃惊,更见大疑,心知人家的能耐,绝非一般。
光棍不吃眼前亏,凶睛一转,道:“原来大侠是孟夫人之子,虎哥儿啊!小
的记得你在长白学艺,想不到这么快就学成了。孟夫人与小人十几年的老朋友啦!
这一次全是上命差遣,情非得已,盼大侠体谅一二!”
李小虎“梆”的一声,给他一个“炒栗子”,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道:
“还说什么十几年老朋友呢?我们老娘太夫人是否贼盗,你难道不能证明一下吗?
分明是你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助纣为虐,如此见利忘义,谁敢做你的朋友哇!
免啦!”
其实刘九阴在这衙门之中,确实混了近二十年,日常狐假虎威,藉“捕快”
身分到处打秋风、要小钱,哪里有过真正的朋友?
不过,孟巧娥在八大胡同主持丽奇院,确实早已与他认识,逢年过节都得孝
敬他一些银子!
孟巧娥心知这种小人不好得罪,便道:“小虎儿,别为难总捕啦!这次的事,
也确实不是刘爷能做得了主的!”
刘九阴“嘿嘿”笑道:“太夫人这话就上路啦!刘某在衙门当差,身不由己,
好在大人已然了解您老的冤屈,答应放人。刘某不才,明日做东,在东来顺摆酒
请客,算是替太夫人道歉压惊如何?”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这个不敢劳驾,只盼以后家母主持的生意,刘总捕
不来找麻烦就行了!”
这时,徐大钊已写好两份手令,用上大印,蹬蹬蹬跑上楼来,双手捧到李玉
虎面前,躬身哈腰,道:“大侠请看,这么写还妥当吗?”
李玉虎起身接过,俊目一扫,见一份是写给老娘的,表示错捕人犯,着即无
罪开释之意;一份则是写给总捕头刘九阴的,喻令鸣炮开封,还人清白之意。
李玉虎把第二份递给刘九阴,道:“好,这事本府不再追究,希望大人与总
捕以后办事,多体念上天好生之德,勿枉勿纵,告辞!”
说罢,扶住老娘孟巧娥,发出一片金霞,一闪不见。
李小虎“哈哈”一笑,脆声道:“以后办事当心一些,否则小心吃小爷的糖
炒栗子!”
说着拉了琳儿,化一道金虹,直住空中射去,眨眼间已入青冥,一闪无踪!
徐大钊等人,目瞪口呆了半晌,方始回过神。徐大钊道:“刘老总,可以起
来了吧!老跪着不累啊?”
刘九阴老脸一红,迅速爬起,道:“大人受惊了,属下保护不力,尚祈恕
罪!”
徐大钊垂头丧气的挥挥手,道:“这孟巧娥的儿子简直不是人嘛!九阴,你
见多识广,可曾见过这等身手功夫?”
刘九阴摇着头,沈吟道:“按说孟氏之子李玉虎,属下在八、九年前见过,
聪明俊美不在话下,可是也没见他会什么功夫啊!怎的去了一趟长白山,就变得
这般高妙,难道受到神仙点化不成?尤其可怪的是那双小孩,怎么也从不曾听人
提过呢!”
徐大钊沈声道:“九阴,天一亮就先去撕了封条,将他们先行安抚住,并暗
中派人手,好好的替我注意,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得赶紧奏明圣上才行,否则,
咱们可担不起这责任呢!”
刘九阴一惊道:“大人所虑甚是!卑职看还是早些奏明的好,像这种仙侠一
流人物,已非人力所能敌,还是早些把责任推出去吧!”
徐大钊沈吟半晌,道:“这事也不能过分渲染,还是等几天再看看!总之,
你先多派人盯一盯,没错!”
刘九阴躬身应命,告退出去。这且按下不表。
且说李玉虎扶着老娘,飞空而遁,眨眼间已落在停身的院中,道:“老娘回
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有灯的房中,人影一晃,如飞迎出三个美娇娘,鱼贯而出,拜倒尘埃,齐声
道:“恭迎婆婆……”孟巧娥上前一一拉起,含泪笑道:“好,好,好,见面就
好,何必行此大礼……”张出尘、翠儿左右搀扶住,一同入室,只见房内已整理
得光洁如新,布置妥当。
孟巧娥在正面大位坐下,余玉莲已然奉入香茗,她疑真疑幻,欢喜无限地瞧
着三位美女,只觉得均一般世上少有,人间无双;尤其是翠儿,竟生得与玉虎有
九分神似,不由大是奇怪,於是握着她玉葱也似的柔荑,和声问道:“你叫出云
还是叫如丹?怎么和虎儿长得一模一样呢?”
翠儿顽皮的贬着漆黑凤目,脆声道:“媳妇名环翠,小名翠儿,出云姊、如
丹姊还在辽东呢!”
孟巧娥“呀!”了一声,转眼去瞧旁边的李玉虎。玉虎一笑,尚未开口,小
虎与方文琳一闪而至,小虎道:“我来说吧!这位是老哥的长夫人,张出尘。她
是老五翠儿,她是老六余玉莲。老二张出云、老三朱如丹、老四林灵,还没到
呢!”
孟巧娥“哦”然,面色一沈道:“怎么?几天功夫,你又娶了三个,将来还
得了?……”李玉虎俊面一红,垂目不敢开口,小虎却道:“这也怪不得老大啊!
他总是有这艳福机缘,躲也躲不过,谁让你老人家会生,生出这么个情种来呢!”
翠儿听他说得有趣,忍不装咯咯”娇笑,道:“几天不见,二爷愈来愈油条
了!大爷若是情种,你不是吗?”
李小虎小手连摇,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已然分了家,再也凑不到一
起了。我是任弱水三千,仅取一飘饮!”
孟巧娥内心里有些迷糊了,真不知哪个才是她儿子。
当年,李玉虎离开身边,果然像现在的小虎一般大小,表情、态度、言谈、
举止,无一不在她内心留有深刻印象。
所以,从昨夜见面至今,对小虎真可说爱入骨髓。可是偏又晓得,他只是儿
子的“身外化身”,是“元婴”,是不实在的一个幻象。而自己的儿子李玉虎,
目前虽在眼前,却觉得他那高人一等的健硕身材、绝世的丰神玉貌,虽则十分亲
切,十分让人爱惜,但也有一份陌生感觉,横阻在母子之间。
她左右望望,叹了口气,道:“儿大不由娘,随你去吧!只要我这乖儿子不
变,娘就心满意足了!”
小虎纵身扑过去,揉在她的怀中,颇是得意的对玉虎眨眨眼,脆声笑道:
“是嘛!这大个子又粗又壮,老婆又多,有什么好,娘只要疼我一个就够啦!过
几天咱们把老爹接回来,一家人和和乐乐过日子,多美!”
孟巧娥搂着他满心温馨,眼眶都湿了,但一听这话,神色一下变得苍白,道:
“谁是你爹?小孩子胡说什么?”
李玉虎神色也是一变,道:“娘,过去你老说我年纪小,不许乱问,现在我
已长大成人,你老人家总该告诉孩儿,爹爹是谁了吧!”
孟巧娥转头望着他,心中沈吟难决,半晌方道:“不是为娘的故弄玄虚,实
在是说出来对他影响太大,弄不好会毁了一生清誉,所以……”李玉虎沈声道:
“此地并无外人,有什么关系?何况他既是吾父,总不能永远不见面吧?”
孟巧娥望着他沈重的面色,心中忽觉不忍,便道,“好!你既然如此坚持,
告诉你吧!你爹是个出家僧人,是少林寺方丈,澄云大师。”
张出尘原为玉女宫宫主,对江湖中事十分了解,过去虽未见过少林方丈,却
耳闻地乃是颇受武林推崇的前辈,他……怎会是夫君之父呢!
李玉虎“哦”了一声,李小虎却道:“原来是位老和尚哪!那有什么关系,
难道和尚就不能娶妻生子吗?明儿个咱们去找他去!”
孟巧峨大惊道:“虎儿千万不可胡闹,这消息若是宣扬开来,你父的一生清
誉不仅全毁,只怕少林寺的家法也不会容他。”
张出尘坐在下手,也怕两位爷不知天高地厚地一闹,闹出不可收拾的大笑话,
忙道:“二爷,此事关系重大,须得从长计议,否则,只怕会害了公公性命!”
小虎“哦”声道:“怎么?真的很严重吗?”
张出尘道:“以妾身所知,少林寺建於北魏,由印度僧人菩提达摩老祖首创
禅宗,一向被江湖武林尊为泰山北斗,寺中清规极严。少林方丈以一寺之楷模,
怎可率先犯戒?”
李玉虎沈吟道:“怪不得我自小便能修习少林洗髓神功,原来……不过,少
林寺远在河南,他怎会……”孟巧娥凄然长叹,道:“说来也是冤孽,当年澄云
大师远游辽东,在长白误食羊霍仙草,元阳大盛,一路忍到此地,眼看再不救治,
便要血管胀裂而死,无奈下夜入丽奇院,却偏偏遇上了娘。娘那时被官家卖入妓
院才不过半年,接了这……这个奇怪的……客人,一住就是半年,才将他病根化
去,而娘也因此怀了你。”
她凄迷的诉说这段往事,忧苦悲喜参半,略一停顿,又道:“你爹那时已是
少林方丈,年逾六旬,知道为娘怀孕之后,想为娘安顿。但为娘因他一者不能还
俗,二者年龄上相差太远,所以才求他出资买下丽奇院,继续经营,打发日子,
如今算算,不知不觉已过了十九个年头了,唉!”
小虎脆声道:“十九年来,他就没来看过娘吗?”
孟巧娥脸上陡地一红,低声道:“那倒不是,每年夏、冬两季,他藉坐关之
便总来个几天,否则,你炼的洗髓神功秘笈,从哪里来的?”
李玉虎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爹爹还不是寡情之人,可是他不是真正得
道的高僧。依孩儿看来,只要把方丈职务交代了,藉口出寺云游,留在京师亦无
不可!”
孟巧娥一怔,道:“方丈职务,你爹去年已然交卸,只是留在京师,万一被
人发现,岂不……再说,眼下他已然年近八十,须发皆已雪白……”李小虎哈哈
脆笑道:“这不是更好。他来了之后,只要服上几粒灵药,不仅须发转黑,皱纹
尽去,最少年轻个五十岁,谁还会认得出来?”
孟巧娥大喜道:“果能如此,真是谢天谢地了!不过这事也不能急,等年底
来京,再商议吧!”
接着,她语气一转,又道:“此地为娘一共花了五十万两银子,本来仍在营
业,前几天被封了门,才停了下来,如今你们来了,为娘就交给你们自己去管吧!
另外香山脚下,娘早在十年前就买了一座荒园,准备将来养老用的,不过听说不
大清净,没人敢住,你有意思不妨前去看看。”
李玉虎笑道:“做生意的事,儿子可是外行,娘和出尘商量着处理吧!儿子
还有其他的事,那荒园儿子正用得着,明儿没事去瞧瞧!”
张出尘道:“如今已过子时,婆婆先请安置,有事明天再吩咐不迟!翠儿,
你陪婆婆去吧!”
翠儿扶了孟巧娥转入隔壁内室,李玉虎起身相送。小虎则拉着方文琳,溜了
出去。
翠儿在内室道:“儿媳今晚才到,一切来不及添置,婆婆先委屈一晚,明天
再换新的吧!”孟巧娥连说:“不妨,不妨!”
翠儿替她燃上烛火,道了晚安出去。
外间张出尘已然陪了李玉虎,走到东厢房去了。
东厢房中,桌椅已然堆在一边,空出一片地方,架起了林灵的帐篷。
张出尘解释道:“此地虽有被褥,但都是别人用过的,所以妾身以为,还是
先住帐篷为宜;何况帐篷隔音,更不怕春光外泄呢!”
李玉虎笑道:“好是好,只怕也不知早晚,若是睡过了头,岂不耽误了正
事?”
张出尘俯身替他脱去鞋子,两人进帐,余玉莲、翠儿也跟了进来。翠儿道:
“不会请二爷到时候叫一下碍…”李玉虎脱去长衫裤,仰天躺下,笑道:“他啊!
不知又野到哪儿去啦!”
他陡然又想起一事,道:“冠军它们怎办?天亮再飞出去,只怕太惊世骇俗
了呢!”
张出尘道:“妾身以为,这几天趁着出云还在大平牧场,是否遣冠军它们再
去运些宝石金沙过来呢?”
李玉虎搂着她亲了一下,笑道:“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我答应要
通消息的,此地的事儿总要写封信通知她们一下吧!”
张出尘笑道:“妾儿已备妥文房四宝及带信的革囊,老爷大笔一挥不就成
了!”
李玉虎连连叫好,却道:“一客不烦二主,老婆你就辛苦一下吧!就说一切
平安,娘已救出,正在着手整理房子,就可以了!”
张出尘笑道:“好吧!爷先休息!妾去写信就是!”
李玉虎道:“莲儿、翠儿阴神未固,还须为夫带领,哪能这般就睡!”
说着,把帐顶珠光拨暗,示意翠儿脱去衣服,翻身伏上去,以阴阳和合之法,
为她锻链阴神。一个时辰之后,又依法替玉莲锻链,最后才滚到张出尘身边,搂
着她安然入睡:但是,还未睡足一个时辰,李玉虎已被鼓翅声惊醒,乃悄悄穿起
衣服,出外一看,天尚未亮,群鹰已然离去。
他悄悄移近冠军身边,见他项下悬着一个革囊,便道:“冠军,你们夜里回
来,不必来此地了,那大山脚下有个荒园,今天我们便搬过去,你去那儿找我们
吧!”
冠军点点头,鼓翅飞去。
李玉虎飞身登上一株五丈老松枝,放眼看去,只见北京城一片宁静,屋瓦地
上遍是白霜,远远的紫禁城中却已然灯火通明,隐隐有车马走动之声!
他心中不由暗自诧疑,觉得做皇帝做官,连个懒觉都不能睡,在这十一月天
里还要早朝,真是辛苦!
想着,已盘膝虚空坐在横枝上暝目打坐,全神役气,揉纳东来的紫气,无意
中打开天眼,瞧见宫中及香山脚下隐隐有股妖气,香山算是荒野,有妖气不足为
怪,怎的宫中也有呢?想着,心中决定,下午先去香山瞧瞧,夜里去宫中走走!
接着,他闭上天眼,抛开杂念,心头一片空灵,天地之间的灵气也纷纷像铁
遇磁石一般,向他投来。
天色大亮之后,李玉虎精神抖擞的飞落地上。接着金光微闪,小虎与琳儿已
然出现,琳儿手上还捧着一个包袱。
两虎相遇对望,心意自然相通。李玉虎笑道:“好小子,你倒会拍马屁,快
拿进去吧!”
原来昨夜小虎与琳儿住在丽奇院中,一早把老娘孟巧娥的衣服带了一包过来!
李玉虎套上鞋子,闪出围墙,在大街上兜了一大圈,到了前面店门口,果然
瞧见九门提督衙门的总捕头,正带着五名捕快,其中一名手拿着一大串鞭炮,正
等在那儿。
刘九阴一见李玉虎长衫飘逸,硕长的身子、俊美无俦的颜容,先是一凛,继
而满面堆笑,拱手施礼道:“李大少爷早哇!大人一大早就让小人前来启封,够
意思吧!”
李玉虎拱手回礼,笑道:“多谢!多谢!”
刘九阴示意手下,挂上鞭炮烧了,随即“辟哩啪啦”一阵乱响,把四邻都吵
醒了,纷纷披衣穿鞋出来探看究竟。
刘九阴向四面一抱拳,洪声道:“提督大人有令,清平楼主人被人柱告,衙
下不查,竟先封门,实有未当,现经查明,事主实属冤枉,所以特命本总捕头亲
自前来,为清平楼启封:请四邻有目共睹,做个见证!”
说罢,又暴喝了一声:“启封!”
一名捕快,“嘶”的一声撕去交叉贴在门上的封条,授着又开了大铁锁,
“吱呀”一声,推开了两扇大门。
同时间,其他捕快也分头办事,把侧门、后门上的封条铁锁统统撕下打开。
街上众人一阵鼓掌叫好,刘九阴又对李玉虎拱手行礼,道:“李大少,这清
平楼算是还给你啦!里面的东西可是原封未动,您老快进去查点一下,小人告辞
了!”
李玉虎微微一笑,道:“有劳了!今日里面无人,没法接待,他日老总有空,
随时欢迎光临!”
接着,他也对街上四邻拱一拱手,微笑着道:“本店原被驱散的人手,回来
之后,立即开张,希望各位乡亲多多捧场!”
他这番话,说的是一般客套宣传术语,声音虽不亮亢,但甚是清亮悦耳,街
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发话人虽然陌生,却是这般惊人俊逸出众,
亲切和蔼,不由都报以热烈掌声,历久不竭!
李玉虎又做个罗圈一揖,算是再次答谢,方才举步走进店去,顺手关上大门。
里边的孟巧娥换好衣服,听到外边的声音,便带着小虎二人一路走到前面。
在前厅遇着李玉虎。李玉虎向老母道了早安,又道:“琳儿,把大厅打扫一下,
小虎,你去东来顺叫他们先送四份早点过来!娘在帐房先坐一下,说不定马上会
有人来,孩儿去后面叫这几个懒丫头起床!”
他语音一落,孟巧娥笑道:“谁懒啦!几个媳妇都起来啦!正在做早点呢!
都先进去吧:店里原先的夥计,没家的都集中在丽奇院,没人通知,怎地会来?”
小虎笑道:“孩儿已通知领班啦!用不了半个时辰,一定全员到齐!”
众人一同走到后院,果然小客厅边饭桌上,早点已放得整整齐齐!
大家坐下来共进早餐,李小虎要走,玉虎道:“小虎别溜,待会我们去香山
荒园瞧瞧,整理一下,晚上最好搬过去祝早晨我发现那边果有妖气……”孟巧娥
道:“那荒园是前朝一位蒙古王爷的别业,易鼎之后,一直不太乾净,一连换了
几个主人,住不了三天,据说到了早晨,屋里的人都被搬到院子里来了!娘只花
了五千两银子便买下了,一直没空去住,只靠园外一块十亩田的佣农照顾着,你
们去瞧瞧也好,若不能用,就早做别的打算。”
说着,拿出一个簿子,递给李玉虎,又道:“娘买的宝石及历年积蓄都存在
‘通宝’钱庄,你拿去用吧!”
李玉虎打开一瞧,里面写着进出帐目,最高曾多达百万两,不过目下只剩下
三十五万五千两了。
李玉虎把簿子交给张出尘,问道:“娘,银子存在钱庄,利息多少?”
孟巧娥道:“这通宝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据说有官家为后台,十分稳靠,不
过利息较少,活期的每月五厘,定期的一年八厘,二年一分,三年以上一分二厘,
不过要是换成银票,就不给利息了!”
李玉虎又问道:“他们也放贷吗?利息多少啊?”
孟巧娥道:“他们放帐条件很苛,必须有土地房舍抵押,利息是三个月三分,
半年期二分八厘,一年期二分五厘。”
李玉虎笑道:“这放银子的利息,相差实在太多了,出尘哪!我看咱们也开
一家钱庄,来营低利放贷如何?”
张出尘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先得把鞍山的金银搬来才行啊!”
李玉虎笑道:“这个简单,你先和娘研究一下开设钱庄的手续及最低资本。
娘!最好也托人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小钱庄要出让的;另外,儿也想开家珠宝行,
请几位制造首饰的师父来,共同制造经营……”孟巧娥笑道:“儿啊!你的野心
太大了吧!这些咱们都不内行,又需要大本钱,行吗?”
李玉虎亦笑道:“娘,不内行可以学嘛!再说咱们不一定亲自经营啊!!只
要知人善任,让别人做不是一样?至於本钱嘛!儿在鞍山有个银矿尚未开发,而
库存的黄金有九百万两,银子八百万两,珠宝三大箱,必要的时候都可动用。”
孟巧娥咋舌道:“儿啊,这些是如何来的?怎会这么多呢?”
李玉虎笑道:“鞍山本是一马姓盗窟,已历数代,前几天被儿扫平,他们的
财产都是不义之财,咱们拿来用於正途,替他们子孙积点阴德,不是更好吗?”
孟巧娥担心道:“儿子啊!你没伤人性命吧……”李玉虎笑道:“这一点请
放心,儿子只是废了恶人武功,并未伤他们性命,同时还把恶性不重的组织起来,
改行做其他行业了呢!”
孟巧娥这才放心,道:“谢天谢地,若真如此,就好办了!”
众人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望着她瞧。孟巧娥又道:“事情也真巧,前几天得
到消息,正有一家钱庄、一家珠宝行要顶让呢!”
李玉虎众人均不相信,都忍不住齐声道:“真的?”
孟巧娥笑道:“不仅如此,长辛店大安镖行为这家珠宝行保镖,由南边运一
批珠宝回来,哪知到了山东地界,却失了镖,连总镖头都死了!镖局赔不出三百
万两银子的红货钱,自己倒了不说,也连累了那家珠宝行跟着要倒!而那家钱庄
则是贷放银子於珠宝行进贷的金主,本钱收不回来,只好跟着关门大吉……”李
玉虎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好,好,好,等会娘遣人去找这三家负责人来,
咱们把三家一口吃了,岂不又多了三处基地!”
说着,耳中已听见前面人声吵杂,便道:“小虎,麻烦你出去叫帐房、领班
过来一下。”
小虎领命而去,李玉虎又道:“尘儿,上午你出去看看,第一添置一些用品,
第二拿一小袋金沙去通宝,请他们鉴定一下纯度,顺便领十万两银票回来备用!”
张出尘连口答应,翠儿脆声道:“爷,我和六妹做什么?总不能闲着罢!”
李玉虎起身离桌,接着余玉莲递上的热毛巾,一边抹着脸,一边道:“你俩
先跟着大姊学学,看自己喜欢做什么再说。等下出去,先到布庄转一转,订做几
套衣服,知道吗?”
翠儿、余玉莲齐声应“是!”同时翠儿已将一杯热茶捧到他的面前!
孟巧娥看在眼中,内心又喜欢又感叹,觉得几年不见,儿子果然长大了,长
得令人莫测高深,那股天生的威仪,不笑的时候,还真让人有点胆怯呢!
她不禁暗疑:“这人真是自己的儿子吗?”
李玉虎刚在客厅坐定,小虎、琳儿已笑嘻嘻当先跳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年
约四旬的壮年汉子。
当先一个黑布棉袍,一项毡帽,颔下有半尺的胡子,细眉细目,一副小心谨
慎的样子。
后面一个一身棉袄棉裤的短打扮,脸上透着精明,大眼蒜鼻海口笑嘻嘻,则
是一副很四海形状!
两人一望见上座的李玉虎,先是一惊,怔了片刻,转眼见孟巧娥也在座,忙
拱手行礼,着长衫的道:“恭喜东主平安归来,前面小的们已到齐了,是否今午
开张,请东主示下!”
孟巧娥微微欠身回礼,笑道:“孟老哥,王领班,老身替你们介绍一下,他
是老身的儿子,名叫李玉虎,以后店里的事都由他做主,是不是今天开张,你问
他罢!”
两人这才面对李玉虎,又一齐拱手,同道:“见过少主……”李玉虎拱手还
礼,微微而笑,道:“不敢,两位请坐下说话!”
两人不安的道:“少主有话尽管吩咐,小的站着也是一样!”
李玉虎也不勉强,又笑道:“本人昨晚回来,救回家母,准备趁着年轻多做
一点事业,这间客栈只是其中之一,以后也很难有时间长期待在此地照顾各位同
仁,因此店中各事,就要仰仗两位大力帮忙了!”
两人均显出一副不安表情。李玉虎又道:“两位放心,只要两位用心办事,
本人绝不会亏待二位,将来等一切安定下来,本人会订出一套制度,将店中股份
分出一部分,让各位同仁各占若干。不过,这话还要等等才能实现,目前呢!从
这月起,在店中任职的同仁,无论新旧,月费一律加一倍支领!”
孟姓帐房先生先是一喜,接着却又低声道:“少东主,本店生意并不太好,
只怕赚的还不够支付薪水呢!”
李玉虎哈哈一笑,道:“讲句不怕你老哥见笑的话,一个月赔上十万八万银
子,本人还赔得起,只要两位和其他同仁认真干活,诚实无欺,不存私心,即使
赔钱,本人的话一样兑现。不过本人一向赏罚分明,有哪位不肯安分工作,你两
位可得立即请他走路!”
两人躬身连连应“是!”
孟帐房道:“这一点请少东主放心,小的与王领班一定不负所托!”
李玉虎又道:“两位已成家了吗?眷口住在何处?”
孟帐房躬身道:“小的家人口简单,有一妻一女一子,均住在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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