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丑汉显才 一日,丑汉一如往昔,在三堂教读己毕后,便执锄进入后山田菜圃,除草、浇 水、剔除菜虫。 一层层如梯的翠绿秧苗、菜蔬布满两侧斜坡,延伸至远方峻岩之地方止。 约莫半个时辰后,丑汉己逐渐到达菜圃尽头,接近那片峻岩耸壁之前才停工依 壁休歇,并注视山寨之方有无人影在附近。 突然只见他昂望岩壁身形暴纵而起,冲升五丈左右时,脚尖在岩壁上的一块突 岩疾点,身形再度疾升而上,连点三次时,己贴靠在一块凹陷的岩壁间,身躯弓弯 之后己消逝在凹岩内的一个块岩洞内。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落入隐身静立一堆矮树林内的一人眼 内,使年余的隐秘处所被人察知。 一双又大又亮的美目中散射出兴奋敬佩的光彩,辣丫头……不!已不是刁蛮任 性的辣丫头了,而是俏丽黠慧、娇柔含刚的俏丫头。 宁慧珠以往便曾听闻江湖武林人耳尖目明,稍有异样声息,便能察觉隐迹之人, 因此才在远方隐迹遥望,不敢过于接近,果然连连数日的跟踪不负所望,终于见到 他竟能有如飞鸟般的飞上耸峭山壁,并隐入一个无人知晓的不明之处内。 又喜、又急得快步奔往那片耸岩之处,但眼见山岩耸峭无能攀爬而上,却又毫 不死心的迂回登至山巅,费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绕至陡岩顶端,心怯的望向下方岩 地。 岩顶至下方岩地足有三十余丈高,也看不见中间的凹岩是何景状。 虽然宁慧珠近来心性大性,较为沉默寡言,举止敛收,但潜在的心性依然是好 强刚烈,想到便做,怔思一会后竟咬牙拒唇,不顾危险的贴壁缓缓下攀,欲往那凹 岩之处探丑汉在里面做什么? 而此时岩壁间的凹岸小洞内,窄小不足两尺的石洞曲折起伏深入丈余后,竟然 进入一个两丈宽的洞穴内。 一盏阴暗油灯的光芒映照在暗洞中,顿见丑汉那张狰狞丑陋的疤面更令人惊骇 畏惧,恍如九幽厉鬼出身人间。 丑汉盘坐不动行功调息半个时辰,缓缓轻嘘一口气的睁开双目,映入目中的便 是石上两个猩红大字“报仇!” 神色狰狞咬牙切齿的注视一会,于是悲叹念道:“无情无义的贼子!我……我 不会忘记如此深仇大恨的,总有一天我会找你算帐,到时……咦?” 语声突顿的聆耳静听,接而急忙起身窜入小洞内往外冲出。 岩洞外的耸壁上,宁慧珠香汗淋漓艰辛困难的攀爬十丈左右时,已累得她鼻息 粗喘,手脚乏力,后悔的再欲上攀岩顶时已是无能为力的只能继续下攀了。 终于离那凹岸只有丈余便可到达了,芳心振奋力量暴增的加速下攀。 倏然左脚踏处突然岩陷坠,霎时便支撑之处消失,身躯滑坠,双手无力止住坠 势便开始往下滑坠。 “啊……啊……啊……救……救命啊……” 下坠的身躯在岩壁上滑撞连连,但她却芳心惊骇尖叫的不知疼痛,双手双脚乱 抓乱蹬想要止住坠势。 奈何坠势愈来愈速,已然坠落七、八丈之距,很快便要坠至十余丈下方峻岩满 布的岩砾之地,纵然不死恐怕也要骨断肌裂身受重伤了。 悲凄尖厉的骇叫声中,倏见一道黑影凌空而下,迅疾伸手抓住她胸口的衣襟往 上疾抖,止住她的下坠之势。 然而有如溺之人突遇浮木,宁慧珠已狂乱的抓住住黑影的身躯,紧搂不松的危 中求生。 “啊?……快放手……糟了……” 黑影正是刚由小洞窜出的丑汉,正巧眼见人影下坠,且闻声知人的想也未想便 下纵救人。 双腿胯被紧搂不松,立使他行动受困相继下坠,但他惊急中猛然吸气双臂疾往 下拍出两股劲风,身躯再猛然弓挺上窜,果然使两人坠势微微一顿再坠。 终于在连连三次推劲挺身大大消减坠势后,两人身躯己重重摔落在一片砾石之 上,且滚往斜坡下,幸被数棵杂木阻挡了下滚之势停在一片荒草内。 静止片刻后己听悲泣之声响起,并见压伏在丑汉身上的玲珑身躯不断的颤动着。 “泣……泣……泣……唉哟……好痛哟……泣……泣……痛死我了……” “嗯……嗯……宁……宁姑娘……你压……压!啊?你……你受伤了?在哪里? 痛不痛?” “我……你快起来便行了……” 宁慧珠闻言顿时一怔,立时睁目望向四周,只见自己尚紧搂着他的双胯,右颊 则紧压在他双胯之间。 顿时惊羞得面如朱丹,忍住全身痛楚不堪的颤痛慌急斜滚一侧。 再仔细望向自己身躯后,更是羞得慌颤不堪,忍痛伸手将胸前撕裂大片,露出 半个乳峰的破处紧掩,其他数处虽也破裂,但有亵衣在内尚无大碍,但左腿裤脚裂 出两尺长的裂缝,裸露的肌肤上,血迹斑斑疼痛不堪。 心悸慌颤得便欲挺身坐起,但却痛得她肌痛骨散全身乏力,继又仆在他身侧哼 声不止。 丑汉原本身上无伤,可是就在两人坠地的刹那间,倏从胯间涌起一股剧痛,立 时脑中轰然,眼前发黑,痛得他惊颤昏眩、脸色发青,半晌才缓缓醒转。 静躺提气行功数周后才挺身坐起,默然的望向她身躯并略微移动后,才冷然说 道:“你只是肌骨碰撞略有外伤,瘀血红肿自是免不了的,尚幸并无内伤,只要回 寨以热水敷揉,服些铁打伤药便无碍了!哼!自讨苦吃算你走运!” 宁慧珠原本芳心羞惭,再加上身体上的痛楚,己是悲凄泣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耳闻他此时不但无一好言安慰,尚冷言冷语的责怪自己,因此更是悲凄得放声痛 哭,仿佛是受尽了多少羞愤委曲似的。 丑汉初时尚无动于衷,认为自己身具武功之密己然泄露,往后便难再隐瞒了, 因此毫无顾忌的行功驱退身体上的不适。 但行功数周已毕,却听她悲泣之声不但未曾息止,反倒愈来愈甚,因此怔愕得 以为她是否摔坠碰撞中,伤到了自己不晓得的严重伤势? 于是内心疑惑且急急低声询问她身体有何不适之处?或是有什么难言伤势须至 寨内另寻人前来协助? 但没想到倏见她挺身坐起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泪水纵横、鬃发散乱的螓己 紧贴他胸口悲声泣道:“我不管!我不管!你打我!骂我吧!我不要作茧自缚,日 日处于羞惭悔恨之中!我也不要受你冷漠鄙视的目光侵蚀我的心!” 丑汉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内心震惊,神色慌乱的挣脱她那有如八爪鱼般的 缠搂,惶急退出丈外之地默望她仆地悲泣之状。 目光惊怔神色惶色的静默片刻后,终于咬牙冷漠地说道:“宁姑娘!待会你疼 痛略复便可自行回寨!或者我回寨后请人前来照顾你,但此时恕我先告辞了!” “泣……泣……泣……你走!你快走……我的伤势不劳你多虑!待会……待会 儿我可行动时……泣泣……我会再登崖往下跳!也不须你自作多情的救我!” 耳闻她悲泣尖叫之言,顿令丑汉内心怔然得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惶急的劝道: “啊?原来你……你是……宁姑娘你怎可做此傻事?如此岂不太轻生了吗?” “我不管!我不管!谁要你方才救我的?我刁蛮!我任性!我……我是人见人 怕令人退避三舍的辣丫头!没人喜欢我!没人看得上我……我活腻了!一死了之总 比每日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耻笑好多了!” 望着她梨花带泪的悲凄泣语声,顿令丑汉内心涌起一股怜惜之意,虽心知她此 时之言确是山寨中大多数人的心声,但此时却不好令她更悲哀,因此急忙安慰地说 道:“咦?怎么会?你生性开朗活泼如男子,虽是不同山寨中的其他姑娘,但众人 皆知你只是黠慧淘气的大姑娘罢了!又有谁会耻笑你呢?” 宁慧珠闻言顿时芳心欣慰,但依然悲泣嗔叫道:“你……就是你!你自始便鄙 视我!认为我是不可理喻的恶婆娘!看到我如今的狼狈模样,更是幸灾乐祸内心窃 笑是吗……我……” “啊?不!不……宁姑娘切莫诬陷在下!在下怎会有如此不敬之念?” “有!有!就是有!你鄙视我!不理我!” 丑汉被她如此一说,似是被她说中心思一般的怔然无语。 内心有些惭愧的默默望着她双目红肿泪水滂沱,再加上方才坠落时秀发飚散凌 乱,衣衫破裂处处,狼狈不堪的模样,与往昔火辣娇俏,不可一世的模样差之千里, 不由心生怜惜的柔声说道:“宁姑娘!在下乃是沦落江湖的落魄丑人,如能蒙人不 弃收留落脚已是天大的福份了,又怎敢有自居自傲低视他人的小人之心?那是姑娘 你多心了!” 宁姑娘闻言顿时止住悲泣之声愕然的盯望着他,似乎欲查探他所言的真诚,是 否真如他所言是自己多心自缚? 两人静默无语默默相对,丑汉似乎难敌她那双清澈大眼中散溢出的一股火热目 光,缓缓转身望向青翠山蛮中逐渐涌升的山岚。 未几!突觉她柔软身躯紧贴后背且紧搂腰际,并听她羞怯呢喃之声低语道: “你……你真的不看轻我?以前都是我不好!不该任性无理找喳欺负你,但我以后 一定会改!只要你……你……” 丑汉闻言急忙挣脱她的搂势且惶急说道:“啊?什……什么?宁姑娘切莫如此 说!在下乃是寄人篱下的异乡人,只要能有一席栖身之地便万幸了,又怎会看轻姑 娘?凭姑娘如此美貌且活泼大方的巾帼英雌,别人喜欢都来不及了,更何况我这丑 陋的卑贱之人呢?” 但宁慧珠姑娘此时却神色凛然的沉声说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了!你乃是身具 武功的武林人,我虽不知你为何遭到如此沉重外伤?因情?因仇?但却掩不住你那 顶天立地的如山气慨!我自知以前刁蛮任性不可理喻,但我会改!只要你不嫌弃我, 我……我愿……愿意跟你好……” 丑汉闻言至此,内心惊异她怎会对自己有如此深重情意? 百思不解中,神色怔愕的默默注视她那凛然无羞的面容,终于叹声说道:“宁 姑娘你怎可如此自贱的看上我这丑陋异乡人?如此岂不令自己更难容寨内老少……” 但话未说完,倏见宁慧珠姑娘美目含情,且毫不羞怯的柔声抢言说道:“不! 不!你莫再妄自菲薄的自甘低人之下了,容貌美丑只有外在的虚形,而内心方寸之 地,才是永垂不朽的,人丑心不丑,面冷心不冷,这就是你,也是我所乞求的巍巍 大丈夫,不论你视我无羞或无耻?但我宁肯现在被你低视践踏自尊,也不愿一辈子 活在自悔自恨的悲凄中,现在我只想听你一句话,你……你……你嫌不嫌弃我?要 不要我?我往后……活在痴迷茫然中或是一死了残生,就由你决定了!” 丑汉没有想到她竟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因此闻言后内心真是又愤、又气、又 茫然、又有些欣慰。 愤是愤她如此单刀直入的尽诉赤裸裸情意,且有以死威迫之意。 气是气她毫不容处自己有任何思索的空间,也不容自己有何虚言推拒的空间, 要自己在此短时间给她答复! 茫然则是实不了解她怎会由刁蛮任性的泼辣之态,有此巨大转变成为情轻生为 爱不顾羞耻的尽诉心声! 欣慰的则是她竟敢为人不敢为,不计较自己的丑貌及沦落他乡一无所有的困境, 可见她并非是爱慕虚荣,而是肯同甘共苦而无怨无悔,情操纯洁灵慧高人一等的可 爱姑娘,内心五味杂陈难以抉择时,只见她缓缓仆爬至身前。 美目含情脉脉,娇躯微颤的轻柔倚偎入怀中,一只玉臂也紧搂住住自己的腰背, 昂起一张惶恐羞畏的娇靥,双唇轻颤的呢喃问道:“你……求你……莫要卑视贱妾! 接纳贱妾的泣血之情好吗?……泣……泣……求……求你!” 赤裸的深情之言,惶恐羞怯的神情! 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尤其是他只不过双十左右的年岁,且是外表冷漠,内心却有情有义的血气方刚 之青年! 因为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及涌充心田的爱怜,终于双手紧搂住她颤抖的娇躯, 激情说道:“我愿意!我愿意!喔……宇……珠妹!我有幸得你青睐,己是我的天 大福份,又怎会虚言矫节,践踏你的深情?” “啊?你……泣……泣……你要我了?贱妾不是在梦中吗?泣……泣……我的 郎!贱妾将侍郎一生永不后悔!否则将遭五雷……嗯……嗯……” 喜极而泣的深情之言尚未说完,微凉颤抖的双唇己被一双温热厚唇紧掩,霎时 在两人心田涌开出难以言喻的甜蜜温馨激情。 时光停顿了! 大地静止了! 寒冬温暖了! 炎夏清凉! 爱茵被滋润迅疾生长,将两颗心紧紧的缠融为一,再难分离了! 宁姑娘终于心愿得偿,芳心有如进入虚幻飘渺的仙境,任凭爱郎恣意爱怜而不 拒,但两人也止于深情拥吻,激情抚慰的享受着对方的情意,忘了天色己逐渐阴暗, 山寨也己灯火闪烁了! 深情 在赤裸裸的深情获得接纳后,从此山寨内再也看不到刁蛮、任性的辣丫头了, 也不见了沉默寡言、自怨自悲的柔弱姑娘了。 而今,山寨中多了一位温柔体贴、笑靥迎人、开朗活泼、聪慧黠俏的娇甜姑娘 了。 求妇德习女红,嘘寒问暖做美汤,柔情美目环郎身,含羞怔思必如蜜。 如此的异变政头换面,自是令山寨众人视为异象,当然也知晓发生了何事,皆 感叹情的力量令人难以了解。 五寨主宁承祖夫妇也知晓了乖女儿的心事,但是想到丑汉的容貌后,立时断然 拒绝女儿与他继续交往,要为乖女另择佳婿。 但是在乖女悲泣详述爱郎的优处,以及四位老伙伴的开导,再回思自丑汉进入 山寨后的一切作为,凭他的智慧才华,在山寨中无人能与之相比,能求得如此佳婿, 又复何求呢? 终于——五寨主老夫妇,已然放开心怀的接纳了事实,不再反对乖女与丑汉的 交往了。 不过从无人知晓他的出身来历,当然须由他做个详细说明,方能令夫妇俩释怀。 假若真有何隐秘不可容外人得知,夫妇俩也绝不轻泄一句。 宁慧珠身处激情迷恋之中,从未曾想过此事,当耳闻爹娘心意后,才恍然醒悟, 深深自责自己,到如今连爱郎的姓氏名字及出身家乡等等……尚是一无所知,若让 山寨众人知晓后,岂不暗中耻笑自己的无知? 于是在两人单独相处时,宁慧珠便柔声说出自己及爹娘的心意。 当然丑汉也深知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自是不能再隐名埋姓,隐瞒自己的身世了, 因此,毫不犹豫的陪着良伴,拜见五位寨主,将自己的姓名来历细述明白,但求五 位寨主莫将此事泄露给山寨之人知晓。 原来丑汉姓陶名震岳,金陵人,并且是现今冀、鲁之地,如雷贯耳的飞虎帮帮 主师弟,但却被师兄阴谋陷害,由万丈崖道坠下深渊,尚幸惊恐骇然中,依然保持 镇定机智,藉着胯下座骑为屏,减少坠崖时的碰撞,并且在疾坠中察觉下方水声哗 然、耸树可见时,立时疾蹬座骑暴窜,卸减坠势,提气轻身,减低再坠之速…… 终于坠入湍急山涧之中,但却在水底撞及岩石而昏晕,待醒来时已被大、三两 位寨主救回山寨内了。 至于颜面及身躯上的伤疤,皆是在坠崖时。以及在山涧冲流时碰撞刮伤而成的, 虽然满身伤势已复,但已成为现在令人骇畏的恐怖之貌,复原无望了。 五位寨主及宁慧珠惊闻后,才知丑汉陶震岳竟身负如此深仇大恨,也才知寨内 隐藏了一条蛟龙而不知。 尚幸他生性宽宏,未曾因山寨中有人笑讽欺凌而生怒,否则山寨内势必招致一 场凶残拚斗而伤亡累累了。 另外,五位寨主得知陶震岳的遭遇后,俱都愤慨得叱骂那个师兄,不仁不义陷 害师弟,且怒火填膺的异口同声要助他出寨报仇! 报仇?其实陶震岳何曾忘怀此探仇大恨?但又谈何容易? 因为现今的飞虎帮易主由师兄掌管,况且师兄的功力己较往昔倍增,便是单打 独斗,恐怕现今的两个陶震岳也打不过师兄狂鹰了,更何况是人多势众、高手济济 的飞虎帮? 五位寨主乃是义愤欲助,但经陶震岳分析劝谢后,也甚为懊恼。 无奈的叹气无语,深知凭山寨中虽有千余名逻喽,但皆是只懂寻常的花拳锈腿, 怎能和那些群来群往、武技精湛的武林高手相比?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能助 他报仇! 但此时突听宁慧珠兴奋的笑叫道:“咦!岳郎!既然你习有武技,何不教导山 寨内有心习练之人?如此不但可以让大家习练增进自卫之能,并且也可便山寨壮大 不容外人小视!” “噫?对呀……珠丫头之意甚好!震岳你……” “好哇!如此一来锣喽们便可习成武技,也不需出寨拜师了,我赞成!” “哈哈哈!果然甚好!可是不知……” “大哥!据小弟所知,武林中向不轻易外传师门武功,因此你们别让震岳为难 才是!” “啊?三哥你是说震岳不能轻易传受武功?除非是要拜师收徒后方可传授?” 此时的陶震岳心中早有腹案,因此立时开口说道:“五位寨……伯父!小侄师 门所传的内功心法,乃是不能破身的混元神罡,因此不适常人习练,但小侄依然可 教导一般的提气运劲之功,另外一些师门武技,也不敢传授。以免往后落入飞虎帮 的眼内,但一些武林常见的刀、枪、棍、棒、拳脚,皆可尽我所知的传授授无遗, 因此,小侄愿意在三堂塾读外,另开武技一堂教导寨中有意习练之人!” “啊?原来贤侄所习之功不能破身?那……那……”陶震岳耳闻五寨主之言顿 知其意,因此甚为羞涩的望向身侧已是娇靥惶然的宁慧珠,终于解释说道:“伯父! 其实……其实小侄早已破身,因此混元神罡己难大成,所以成就停顿在现今之境再 难增进了!” 宁慧珠闻言顿时芳心大宽得松了一口气,但随即芳心骏意涌升,恨恨伸手掐向 他大腿,并美目斜盯的似在询问他失身何人? 陶震岳此时怎敢开口解释?因此顾左言右的忙说道:“五位伯父!今日小侄道 出来历,乃是不愿隐瞒五位伯父及珠妹妹,但是,小侄唯恐泄露出山寨,遭那恶贼 知晓小侄隐身于此,势必会举全帮之力侵犯山寨,到那时便将使山寨沦入尸横遍地、 血流成河的惨境,因此五位伯父及珠妹,切莫将小侄来历泄出,至于小侄……暂时 以福生为名,一来可有个称名,二来也可杜绝猜疑!” 五位寨主与陶震岳细谈一个时辰左右,终于了解了陶震岳的一切。 也研商了往后教导武技的细节,因此甚为兴奋的共举他为寨中地位超然的娇客, 身负塾师、教头及寨内重大事宜的策划,如同军师一般。 如此一来,立便他地位暴升,但因为早就开塾教习受人尊敬,因此并无人异议。 尤其是当陶震岳身具武功之事一经传开,并愿开堂援艺。 因此山寨内的所有青少年男女皆惊喜振奋得要拜师求技,哪还有人会反对或质 疑他的地位如何? 陶震岳在一日之中己然得知几乎全山寨的老、壮寨徒及青少年男女皆有心求技, 人数已然超出千人,内心怔然得忖思一夜后,才有了计较。 老、壮、青、少年龄不等且资质相差各异,因此择定午后统一教习提气聚劲的 法门,及蹲身马步、举石立腿的外功初步,待以后再以进境成就,择选分授内外功。 混元神罡乃是师门绝技,练至十二成时已可刀枪不入,但却不可近女色破身, 否则功破,再难有成就,而且有断人子嗣之虑,再加上唯恐外泄传入飞虎帮耳目便 不妙了。 因此陶震岳便将一般内功心法的基础,静观内照提气聚劲于丹田的法门教导众 人习练,只要能有成就,便可另行教导行气循行任督两脉的脉络心法。 至于兵器外功方面,因冀鲁之人大多善使刀、枪、棍、拳,因此便将武林常见 的伏虚刀、断魂刀、地堂刀、云龙枪、二郎枪、丧门棍、少林棍、破山拳、长拳、 雷公拳等等,教导众人习练。 这些入门内功法门及寻常招式,虽无法令人习至何等成就,但是己可做为奠基 之用,也足够山寨众人勤习数年用以增进自卫能力了。 若以后各有机缘寻得明师,也可成为踏阶之石,增进习技心得了。 虽然只是一些寻常心法招式,但一些年长者习练之后,常有摇头叹息的无奈之 言。 “唉!老喽!老喽!如今老迈体差,筋缩骨松,只能习练成花拳猫腿摆摆架式 了,以后都要看小辈们能有何成就了!” “嘿嘿!耍大刀、舞大枪,可是耍不出什么功夫来,可是自从习练提气蓄气的 内功后,果真比以前有精神些,而且疲累时也不似以往粗喘了呢!说不定以后还真 能多活几年呢!” “呵呵呵!习练刀枪可是小伙子们的事,老汉我可是听从教头的话,专习内功, 还真有效呢!十余年的气喘老毛病,竟在这些时日轻减了许多呢!” 其实习练内功之时机,乃是在年幼龄之年,最为适当。 习练数年后心法熟练,待年龄增长至少年少时,正是血气开始盛旺之时,只要 勤练不懈,便可凝聚真气,循行任督了。 而后便可经由勤练,将真气逐渐增强而有成,也因内功有成,再习练招式时便 能事半功倍、进境迅速了! 当然也因此便可察觉出,上千的老、壮、青、少人中,以资质较佳的青少年男 妇进境最迅,资质较差的青少年,又与较佳的壮年进境相近,余者便少有成就了, 只能在招式方面下功夫了。 至于早已成为徒弟的小青、小宝两人,已然不须再隐瞒众人了,陶震岳除了瞩 咐两小不得将混元神罡泄露传授他人外,可尽力协助同龄玩伴习练。 宁慧珠因身份特殊,当然深得心上人细心教导提聚真气之功,以及气纳丹田循 行任督之法,并且每日勤习不懈要紧追心上人的境界。 时光如梭!转眼己是两年时光已过。 此时上千习技者,一些老、壮之人自知年岁已长,甚难与小辈们比拟,将一些 刀枪棍招习练精湛,因此皆随与习练一二,只着重内功的修习,藉以养身怯病,延 年益寿,因此只余六百余青少年男女及两百余名壮汉尚勤习不懈。 广阔的广场中,数百人三五成群的相互套招并各举心得研讨,也有资质较高习 功有成者自动指导他人习练并指正错处,因此皆迸境甚速可见其功了。 只见一名十八九岁的青年手执大刀,施展出地堂刀,刀光飞闪人影纵跃翻腾的 攻向一名手执红樱枪的二八姑娘。 飞闪如龙枪尖如幕的云龙枪在那位姑娘手中耍得中规中矩变化多端。 但见刀光枪影生风尖啸,招来式挡如虎如龙,令围观之人齐声叫好喝彩连连。 另一方则是两名青年各执枪、棍耍得只见枪棍难见人影,稍有不慎势将受伤, 因此令围观之人惊望时不敢喝叫,以免令两人受扰失招,遭到创伤。 在聚义堂侧的塾房内,此时已政成习读书室。 在一面墙壁前有一粗简书枋,内里置有上百册书籍,另有一层则是二十余本陶 震岳两年中精心撰着的心法精要,及一些武功招式的精要,且指出招式的变化卸接 精要。 一些青少年男女,静默无声的分坐三张大长桌前,垂首研读,只要遇有不明之 处,便起身前往席坐一方矮桌处的陶震岳求教。 在堂后的杂木林内,数十位三旬之上的妇女,则是剥茧熬丝、搓麻为织,且笑 语连连的闲话家常,甚为和乐。 另在山边的几株巨树下,数十年长者饮茶聊天,甚为清闲,便话题大多是山寨 内的改变及小辈们向学的勤勉,也欣喜如今的山寨确实不同往年了。 至于五位寨主,则经由陶震岳教导提气行功心法,日日勤练之后,已是精神倍 增,不再易于疲累了。 宁慧珠原本也欲习练武技,但却在心上人的规劝后,只着重修练内功及修心养 性,对武技只是习其精义而己,因此,在两年中的勤修后,己然在胸口中丹田凝聚 出一股真气,循行任督双脉,而使她的内家真气有了根基。 有一日—— 由南方天际迅疾滚涌至乌黑云层,顿使大地阴暗如同入夜。 未几凉风吹拂逐渐加骤变为狂风,接而豆大雨珠倾盆而下,成力数十年来少见 狂风暴雨。 狂风暴雨连绵数日使得山寨内的房舍漏水百出摇摇欲塌,尚幸众人冒雨补强才 能无碍居住。 但是突在夜里只听深山内轰声连连,似乎发生了什么剧烈变动,令山寨之人惊 疑万分得不知是怎么回事? 轰然巨响竟然逐渐接近,而且也感觉到大地震抖,因此更令山寨中人惊疑出屋 察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在塾屋夜读的陶震岳自也察觉到此等怪异之事,因此也冒雨出房察看,约莫片 刻似觉不妙! 于是急忙呼唤众人走告所有山寨之人预作防范,于是自己则往山谷深处疾掠而 去。 身形迅疾的掠过山谷、山沟登上一座山巅! 银城之狮扫描及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