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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奸夫淫妇遭报应
玄玉娘娘看爱儿如此反常,又气又急又怜地拉着红发太子道:
“我儿呀!你到底怎么了?不听为娘的话,倒相信那恶贼!”
红发太子已不认得玄玉娘娘了,一直闹喊着:
“不要再打我了!不要再打我了!”
边喊着,边走至刘傲前面。连玄玉娘娘都无法阻止他。
当红发太子一靠近,刘傲隔着阴罗地网命令他道:
“快到玄玉娘娘那儿,拿走她的,‘收兵符令’,且交给我!”
“是!”红发太子见着刘傲就全身颤得紧,自然不敢有所违背。
玄玉娘娘远远地瞧着儿子的异常行为,急得跺脚说道:
“这孩子被灌了什么迷汤?怎生没了自己的主见儿?”
红发太子依了刘傲的话,又回到了玄玉娘娘的身边去,向其要求道:
“我要‘收兵符令’!”
“我儿!你要这‘收兵符令’做什么用呢?”玄玉娘娘问道。
神情恍恍惚惚的红发太子根本搞不懂“收兵符令”的用处,只是一味闹道:
“我要‘收兵符今’!我要‘收兵符令’。”
玄玉娘娘拗不过红发太子的吵闹,只得自袖口取出兵符来,但她—再强调道:
“我儿!此兵符乃要紧物,可调度我阴兵千军万马,也可破解那‘八面阴罗地网’,为
娘将其交与你,你可得好生收着!”
红发太子哪管得这许多,一接过“收兵符令”,就马上走到刘傲前面。
玄玉娘娘大惊,纵身至前,阻止道:
“我儿,不可交与那群恶贼!”
刘傲听着,马上大喊道:
“吃狗屎的!快听我的话!免得我使脾气,给你一顿棍子吃!”
“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
红发太子一劲儿奔至刘傲前,以“收兵符令”触着“八面阴罗地网”。
顷刻间,罗网消失于无形,云长风、刘傲、林可容三人不但脱了困,还拥有了可调遣千
万阴兵的符令,可说占了上风。
“气死我了!”玄玉娘娘眼看情势不对,一溜烟就逃出大殿外。
“你往哪儿逃?”云长风喊着,且紧随其后头追出去。
** ** **
一再吃了败阵的玄玉娘娘要溜至哪儿呢?原来她要到幽冥地府,找阎罗老子讨救兵。
玄玉娘娘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幽冥地府,慌得小夜叉们飞到阎罗老子道:
“鬼国的玄玉娘娘称有十万火急之事,要求见大王。”
阎罗老子向来与玄玉娘娘不睦,因为玄玉娘娘自司人不似人,鬼不像鬼的阴界鬼国,大
有与他这位阎罗老子分庭抗礼的味道。
“今儿个玄玉娘娘倒自动找上门,她必有事故!”思罢,阎罗老子决定见—见玄玉娘娘。
幽冥地府的气势要比鬼国还要壮盛十倍有余,除了掌有十八层地狱外,再操“生死簿”,
换言之,除了管阴命之外,连阴寿也管得到边。
小夜叉们奉了阎罗老子之命,将玄玉娘娘带至阎王府去。
站在府阶下,玄玉娘娘装着委屈模样,央求阎罗老子道:
“大王!您是我们鬼中之王、阴界里的最高统治者!今儿个,请您一定要为我作主!”
阎罗王表面听是听,私底下却暗盘量:
“玄玉娘娘平日孤傲擅权,如今倒说了这些好话,分明有求于我,才肯称臣叩拜的!”
不过阎罗王还是和言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玄玉姬娘!”
玄玉娘娘于是诉苦道:
“我们鬼国遭三名活人捣乱,已岌岌可危!”
阎罗王不敢相信地道:
“鬼国里阴兵魔将不算少数,难道连三名活人都治不了?”
在旁侍卫的小夜叉们也都暗觉好笑,个个一捂嘴,强忍笑意。
玄玉娘娘顿时感到脸上无光,连小夜叉们都敢取笑她。
但为了搬得救兵,玄五娘娘也顾不得面子问题了,其求道:
“三名活人中有一名唤云长风者,法术厉害,持一柄‘转魄神剑’,横行我阴界,不仅
蛮横无理,更没把我们阴界放在眼里……”
正说着,有一名绿夜叉自外头匆匆忙忙入内,禀阎罗老子道:
“外头有一名叫云长风的阳人,要求见大王您哪!”
话完,玄玉娘娘就迭连喊着:
“便是他!便是他!”
于是人随声到,云长风洒然进入殿内,但为了敬重阎罗王这位阴界的大王,云长风恭喊
了一声:“拜见阎罗王。”
这倒给了阎罗王一个好印象,其揣思道:
“不是什么傲气冲天的人物嘛!看来端端正正,也挺有礼的。”
玄玉娘娘见了仇人分外眼红,直嚷嚷道:
“阎罗大王!这厮目中无人,带人干扰我阴界,你要赶紧将他绑缚起来!”
阎罗王却道:“玄玉娘娘,哪怪得他呀!我们这儿不是鬼,便是魔,他当然是‘目中无
人’呀!”
玄玉娘娘眼珠子一时翻白,在心底暗骂:
“这阎罗哪还算老子嘛!竟胳臂儿往外弯,帮起外人来!哼!还亏坐的是‘大王’这把
交椅’”
云长风这时又开口说话了:
“误闯鬼国实属阴错阳差,既非有意,何苦逼人太甚?”
“小子!你们一夥儿将我儿子弄得痴痴傻傻,怎算无意?”
玄玉娘娘当场又指探回去。
“嘿!这也是因为贵太子欺人在先呀!”云长风据实而言。
在上座的阎罗王被玄玉娘娘和云长风的你一言我一语搅得迷迷糊糊。
“你们先别争执了!等我想一想!”阎罗王制止了二人的争端,思了一会儿。
突地,阎罗王瞥见到前桌上的那本“生死簿”,心下便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遂拿起“生死簿”,细细点查了云长风的寿考。
云长风眼见着,心思:阎罗主要看我的生死!我何不自己先算一算。
当下,云长风暗暗屈指卜一下,嘴角浮现既满意又安心的笑容。
几乎是在这同时,阎罗王抬眼道:
“玄玉娘娘!恐怕我帮你不成罗!”
“这是为什么?”玄玉娘娘甚惊。
阎罗王盯着“生死簿”说道:
“举凡阳人之生或死,全都录在我这本子上,可是今日我遍翻此书,寻不着云长风的生
死之录,所以嘛……”
玄玉娘娘沉着脸,继续听“所以”二字下面的话。
“连我都无法掌管云长风的生死呢!”阎罗王最后说了出。
“岂有此理!”
玄玉娘娘不住大骂道:“我来此求救兵,却换得此话,难道我们阴界就要被云长风给踩
翻了吗?阎罗王!原来你亦是空得虚名罢了!”
“放肆!”阎罗王不满意玄玉娘娘的叫嚣,拍案斥道。
玄玉娘娘如吃熊心豹胆,冷言道:
“我今日白来一遭,云长风,我就亲自收拾你!”
说着,玄玉娘娘便当着阎罗王面前要动起手。
阎罗王十分不悦地道:
“玄玉娘娘,你恁于自傲,今日你是自投罗网!”
于是阎罗王下了殿阶,才竖起一根手指,与半空一旋,瞬间,一道黑风升起,好似一道
龙卷风。
玄玉娘娘登时花容失色,避之不及,整个人倏地被卷入那道黑旋风之中。
不消片刻,阎罗王手中多拿了一只黑色小瓶,瓶口紧紧密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自瓶内传来玄玉娘娘的大叫大喊之声。
“玄玉娘娘!看你什么时候知道悔悟,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阎罗王说完,即叫一名小夜叉将该只瓶子锁于铜柱之下。
云长风带着笑容,揖身而谢阎罗王。
阎罗主答道:“此应归于你阳寿不该绝,我自不能强你入阴曹地府。”
云长风再次谢道:“感激大王!”
“不过,你不能在阴界久留,最好能尽速离开!”阎罗王提醒道。
云长风便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误闯鬼国,亦非我所愿之事。只是不知向阳世之路。”
“原来如此!”阎罗王点头道:
“一时辰之后,你们仍旧到鬼国之城门去,我自会有指引。”
“在下告辞了!”云长风领了令,便迅速回到鬼国的森阎殿。
只见刘傲和林可容等得心焦意烦,而红发太子畏畏缩缩躲在角落处。
一见到云长风,二人迫不及待地问:
“大师!您可制服了玄玉娘娘?”
云长风笑答道:
“幸亏阎罗王处事公正。方能为我收拾玄玉娘娘!”
刘傲和林可容乐道:
“这叫自作自受!”
“二人先别欢喜!我们快到城门!”云长风突然地吩咐他们,刘傲便不解地问:
”到城门做什么呢?”
云长风遂说明:
“阎罗王要指引我们回阳世的路哪!”
一听见即将回到阳世,林可容拍手喜道:
“太好了!终于可离开这个鬼地方!”
三人便齐向当时闯入鬼国的那个旧城门行去。
到了城外,见天色依旧阴阴晦晦,正不知去向,忽然有一朵红云自遥远天际飞出。
云长风抬头说道:
“这朵红云便是来带回阳世的。”
三人跟定红云,倏忽之间,早己脱离鬼国。
一下阳世,刘傲和林可容欢欢喜喜地,不禁拉着手又笑又跳。
云长风依然微笑不语。
忽然刘傲饥肠大怍,肚子咕噜噜地叫。
林可容打趣道:
“刘兄,这儿可没有泥巴做的糕点给你吃哪!”
刘傲甚不好意思,赧言道:
“在阴界里就因逞一时口腹之欲,而招惹了这许多的麻烦。”
云长风拍拍他的肩膀道:
“过往之事就别搁在心头,前头有村舍野店,我们可以痛痛快快,无忧无虑地吃喝一
顿。”
“这主意甚好!”林可容喜道。
野店就在不远之处,三人稍加快脚步,片刻功夫即到了。
入了店,找了座头,刘傲一口气点了十大盘佳肴美味。
店家乐滋滋的,直自言自语道:
“财神爷爷大驾光临了!”
莱上齐之后,三人便食指大动,大快朵颐。
酒过三巡,云长风突然举杯道:
“来!我敬二位一杯!”
此举令刘傲和林可容慌得忙放下碗箸,齐声道:
“应该是我们敬大师才对!”
云长风亲切地道:
“你们先与我干这一杯!我自有话与你们说。”
刘傲和林可容犹豫地互看了看,最后刘傲代表道:
“大师,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二人仰首喝了云长风所敬之酒。
刘傲拭干嘴边的酒渍,道:
“大师!您有什么话要吩咐我们?”
云长风于是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其道:
“与二位偶遇亦算是缘分,只是缘分有尽时,情谊可长存,今日,恐需与二位告辞!”
林可容先开口道:
“大师!我们还想跟您学武功和仙法呢!”
云长风摇摇头,笑道:
“佛云:佛只渡有缘人,你们与我只有一面之缘,并无师徒之命,况且,我云游五湖四
海,行迹不定,亦无收弟子的打算。”
刘傲和林可容都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
但云长风又笑道:“据我看来,你们二人缘分甚深,可成就姻缘!”
话完,林可容臊得低垂粉颈。
刘傲则一味儿在一旁傻笑。
云长风继续言道:
“你们二人同渡生死,亦是前世注定!”
听了云长风的一席话,刘傲似有所了悟,其言:
“大师!我们绝对不会忘记您的!”
于是刘傲和林可容双双举起酒盏,同声道:
“大师!轮我们敬您!”
云长风意态洒然,一口饮下这盏酒。
三人把杯同欢,好不乐哉。
然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正如月有阴晴圆缺。
一番畅饮之后,便是相别之时。
刘傲和林可容好生不舍,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倒是云长风先宽慰其二人道:
“每个人各有际遇,但记今日情谊。”
刘傲和林可容默默地点点头,二人依旧是难过得开不了口。
云长风的沉稳,智慧,心善,留给他们太深的印象了。
只是人世聚聚散散,乃自古的常理。
云长风告别了刘傲和林可容,留下了衷心的祝福,便驾长风,踏流云,洒然遁迹。
“再见!再见!”
望着云长风越离越远的潇洒的身影,刘傲、林可容二人一直挥手目送。
人有悲欢离合,唯有关山风月不变。
刘傲和林可容手携着手,慢慢地走入美丽的晚霞之中。
** ** **
话说到魏辰。
魏辰的鬼魂怀着满腔怨毒,飘荡在人鬼二界。
他虽已变成幽灵,对殷鸿飞却仍恨之入骨。
但他不敢靠近殷鸿飞身边半步,就算没被殷鸿飞发现,也会被殷鸿飞身上散发的浩然正
气所重伤。
到时候,连鬼也做不成。
魏辰的鬼魂一路飘浮。
他要向他的师父求救——蓝面鬼判。
七月初一,鬼门大开。
阴气大盛,阳气消长。
魏辰藉此机会,飘到蓝面鬼判的修练洞府——森罗殿,至阴至绝之地。
魏辰的幽灵飘到洞中深处的时候。
蓝面鬼判正在茶毒人命,修练毒术。
只见蓝面鬼判目如铜铃,凶光骇人。
他的脸孔是一种诡异的蓝色。
他的头发散乱,额头突出,比起地府鬼差还要吓人。
最可怕的是——
蓝面鬼判只有一颗头!
更明确的说。
他的头和身体此刻竟分了家。
蓝面鬼判的头颅悬在洞的一边墙上。
而他的身于却坐在白骨叠成的椅架。
蓝面鬼判的嘴巴不停地嚼食着——人肠!
蓝面鬼判吸吮着一截长长的肠子。
是了,在地上正就躺着一具尸体。
被开膛剖腹的一具男尸!
人是刚死不久的。
因为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腥味,内脏和血液温热而令人闻之欲呕的腥味!
直到肠子的最后一截也被吸入蓝面鬼判的口中之后,蓝面鬼判猛地一动!
人头再度飞回他的身躯之中!
蓝面鬼判身子抖了抖,倏然站起。
他缓缓朝魏辰所站位置看了一眼,接着朝地上死尸一比!
死尸竟站立起来!
蓝面鬼判念念有词道;“魂灵躯,魂入灵躯!着!”
原本无形无体的魏辰幽灵,终于寄入那死者的躯壳之中。
魏辰跪地道:“师父!”
蓝面鬼判面无表情道:
“你怎会落到这样地步?”
“师父,徒儿是被殷鸿飞所害,望请师父替徒儿报仇!”
“殷鸿飞?紫阳教的新教主殷鸿飞?”
“就是他!”
蓝面鬼判冷冷地道:“你不该惹上他的!”
“师父,我不惹他,他也会找上我的!”
“哼!那你死有余辜!”
魏辰叩地哀求道:“师父,你一定要救救我!”
蓝面鬼判道:“你的元神俱灭,只余游魂一丝,要救你谈何容易?”
“师父,您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
蓝面鬼判脸上阴睛不定。
魏辰不断地在地上叩头,尸身上的内脏纷纷落地,怵目惊心。
蓝面鬼判沉吟片刻后道:
“也许‘妖尸’会有办法救你。”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哼,你急什么!妖尸行踪不定,下个月十六、我和挑情夫人及妖尸约好相见,到时候
再问他吧!”
魏辰喜道:“师父大恩,徒儿没齿难忘!”
话毕,魏辰毕恭毕敬地再跪拜谢恩!
尸身上连心脏都骨碌地掉了出来!可怕至极!
蓝面鬼判狰狞笑道:
“你在那具尸体上,寄生不了多久的,尸体一生蛆.你也会跟着消失的……”
“师父……那徒儿应该如何……”
蓝面鬼判道:“你先附到我的练鬼瓶上来。”
他取出只蓝色小瓶,放于掌上。
魏辰点头,幽魂飘出,钻进蓝瓶中。
蓝面鬼判收下练魂瓶,起身走向掉在脚边不远处的心脏,拾起喃喃道:
“这心脏还温温热的,丢了岂不可惜?”
忽然张口,咬下那颗人心!
血液混着唾沫自他的嘴边滴流而下,他犹津津有味地笑道:
“却不知殷鸿飞的那颗心味道如何?嘻嘻……”
** ** **
许杰猛眨眼皮!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生还是死!
他眨眨眼睛,眼眶里尽是痛出来的眼泪。
这使他一时还看不清楚。
不过至少泪水可以减低他痛苦的程度。
直到他看见自己躺在沟边,旁边尽是刺人的荆棘和乱石。
他终于确定自己还没死。
“地狱不会是这样的……”
他喃喃自语着。
许杰奋力坐起来。
他背靠在一块较大石头道。
天色还是黑的。
他想,自己可能昏死没有多久,所以天还亮。
事实上,他不知道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足足有三十六个时辰之久。
许杰摸摸脸,一团又黏又浓的液体湿答答的。
他猜想那是血吧!
因为手上那股血腥味,可以嗅得出来的。
“我的肩膀——”
他一想到自己肩膀被刺了一刀,马上忍不住探视自己的伤口!
他看不到伤口有多深。
但是他还可以勉强举起手臂。
那表示他的手臂还没报废!
许杰朝地上呸了口痰,下意识地骂声:“干他娘的!”
他再揉揉额头。
尽量使自己清醒些。
怪了!
“我为什么会一个人躺在这里呢?”
他的敌人吴老彬呢?
说不通啊!
他明明被人打昏了,对方应该多补他几刀的。
至少也该确定自己断气才走的,怪了……?
许杰想不出所以然来。
他根本不知道他是死后重生。
现在的许杰,随时都可以突然破茧成血魔的!
许杰懒得多想,只是忿恨地道:
“管他的,那对狗男女既然整不死我,他们就要遭殃了,我么叫他们死得很难看的,
操!”
他吃力地站起身子来。
下一步,他要走回家,将这件秘密告诉他爹许大麟,也告诉官差。
他要看看那对狗男女是怎么死的!
许杰离开的时候。
并没有多留意一下他先前躺卧的位置。
否则他会震惊于——他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还不死?
附近的地面几乎让血给染成赤褐色了!
他只想赶紧去报仇!
** ** **
“五少爷!你……”
许杰在自家的大门口撞见了忠仆丁源。
天色初破晓。
丁源正打算开门,扫扫门前的落叶,就看到许杰一身是血,衣衫破裂的一步步走来。
丁源丢下扫把,冲前扶住许杰,吃惊道:
“你全身都是血!天啊……”
许杰不在意地问道:“那贱人呢?”
“五少爷,你是指——”
“王小萍!”许杰气红了双眼叫道:“快告诉我那贱人在哪里?”
丁源遭:“在府里,和老爷在一起……”
许杰怒极反笑道;
“好!她昨晚刚做了杀人的坏事,现在竟还有心思睡得下去!真是最毒妇人心!”
丁源纳闷道:
“昨晚,不可能,她一整夜都——”
许杰打断他的话道:“走,扶我进去!”
丁源想说的是,昨晚王小萍根本没离开许府一步!
而许杰根本就不明白他的生命中已经空白了三天!
丁源着急道:“五少爷,先找大夫吧,你全身是血哩!”
许杰冷笑道:“血?哼!一会儿我会叫那对狗男女人头落地!”
“五少爷……”
许杰瞪眼道:“你少罗嗦,我自己进去!”
他一把推开丁源!
自己走进府内。
气冲斗牛地一路走到他爹的房前!
然后——
他把所有的怨气朝着房门上,一脚踢了过去!
房门被踹开的同时——
许大麟和王小萍也同时被巨响惊醒!
许杰面如凶煞地走进!
王小萍衣衫不整,一瞥见许杰浑身浴血的模样,当场尖叫道:
“你——鬼!鬼!”
许杰冷笑道:“对,我是回来向你讨命的厉鬼!”
许大麟仓皇中,喊住许杰道:
“你是阿杰?你……你怎会变成这样的?”
许杰指着王小萍道:
“她!是她和那个奸夫害我的!”
许大麟震惊道:“你在胡说什么?”
许杰吼道:“我没胡说!她!你问她自己做了什么事?”
许大麟转头看着王小萍。
王小萍狡辩道:
“皇天在上,我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也没做过!”
许杰叫道:“撒谎!你撒谎,昨晚你和吴老彬杀不死我,今天你们就要倒楣了!”
王小萍又惊又惧,嘴上仍强辩道:
“昨晚?昨晚我跟你爹都在一块儿,你别血口喷人!”
“臭婊子,你还想狡赖!可恶……”
许杰气愤不过,冲近要殴打王小萍!
许大麟拦住他道:“阿杰!她昨晚确实跟我在一道!”
“连你也这样护着她,爹!”
王小萍在旁边瞄了许杰几眼,知道许杰还没有死,并不是冤鬼回来索命,当下歹念再生
说道:
“我看阿杰是被强盗打伤了,脑子不清楚了,你快叫人请大夫来才是……”
她故意装作关心的模样。
而眼神中闪露的却是恶毒的神色。
许杰看在眼里,气得吐血道:“臭贱人,你!”
他一口气憋不住,胸膛抽痛难受,眼前突黑,终于昏了这去!
许大麟一边匆匆着衣,—边大吼道;“来人哪!快来人!”
** ** **
在梦里。
许杰可以看到一个全身红衣的人。
那血一样的腥红,血一样的瑰艳!
叫许杰目光无法移开。
可是,他却看不到对方的脸!
许杰极力望去,对方的面目仍是一团模糊!
他忍不住向道:“你!你——是谁?”
一种奇怪的声音,仿佛从自己心底传来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许杰先是一楞。
接着,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起来。
自己像是飞得很高,很高!
又像是突然坠落在一片汪洋大海中!
只是,那海水竟是血!血水组合的大海……
从梦中转醒。
许杰见到的丁源在为自己用手巾拭汗。
他才赫然发觉自己冒了一身汗。
这是他自己的房间,佣人早巳打扫干净,换上洁自的床单和绵被。
“五少爷,你醒了。”
许杰脑中有一时的空白,等到意识稍为清醒后,他就叫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五少爷,这是你的房间啊……你的家啊……”
许杰怔了怔,再道:“啊!那贱人呢!那贱人呢?”
丁源扶住要爬起的许杰道:
“五少爷,你伤得重,不要乱动!”
“快告诉我,那贱人呢?”
“好,好,好你先躺平,我再告诉你!”
许杰只得再躺在床上,气着问道:
“快说!我要找她偿命!干!”
“她跟老爷说,她有一个远房亲威生了大病,她回去探望病人。”
许杰冷哼道:“贱人!作贼心虚!那小杂种呢?”
丁源面色一变道:“五少爷,你是指小少爷吗?”
“对,小杂种呢?”
丁源不悦地道:
“五少爷,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称呼他小杂种……”
许杰怒笑道:
“狗屁!全是狗屁!他不是我弟弟,他不是我爹生的,他是那对奸夫淫妇的孩子!”
“五少爷,你……你是不是伤了脑子?怎可如此说话?”
“笨蛋!”
许杰气骂道:“你这笨蛋!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
“五少爷——”
许杰摆手道:“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
哼,我不信揪不出那贱人的狐狸尾巴!
只要那小杂种还在,贱人和奸夫就一定会回来的。
许杰怀着报复的心意,狠狠地道:
“你们刺我一刀,我就要砍你一百刀,一千万,干!”
丁源—旁摇头,端起盛满了草药的碗道:
“五少爷,该吃药了!”
许杰嫌恶地道:“这是什么药?”
“补身子的,还是收肌止血的功能。五少爷,你身上的伤又多又深……”
许杰赌气地道:
“我不喝,他们都杀不死我了,我还需要吃什么狗屁药,拿开!”
“五少爷,不吃药是不行的呀!”
许杰狐疑地问道:
“这药是不是那贱人叫你煮的?”
“不是,是老爷送来,吩咐让你喝下的。”
许杰想,爹虽然对自己又凶又严厉。
但,无论如何是不会害我的。
许杰有意喝下那碗草药了。但随即又想到,万一那贱人在药中下了砒霜,自己不就中了
对方的毒计?
爹绝不会提防那臭贱人的,不行,这碗药不能喝!
许杰摇头道:“拿开,丁源!”
丁源却道:“五少爷,你不能拿你性命开玩笑……”
话毕,丁源强行要将药汁灌入许杰口中!
许杰怒道:“丁源!我叫你拿开!拿开!”
丁源忠心护主,当然不肯将药汁拿走,执意要喂许杰喝下
许杰怒叱道:“你敢?”
许杰的双眼陡然发出二道红光,摧人魂魄!
丁源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倒退好几步!
药汁和瓷碗都翻倒落地!
了源的脑子就像是有人用重锤敲过一样,疼痛欲裂。
许杰不明所以,讶异道:“你怎么了?”
丁源撑起身子,不敢置信地望着许杰——
他看到的是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
哪来的红光?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许杰笑了道:“你这么大的人,还会跌跤?真是好笑……”
丁源喘喘气,头也比较不疼了,说道:
“方才好像有一股力量将我推开,又好像有人重重地敲击我的头部……”
“哦?是谁?”
“我也不知道……”
许杰笑道:“这房中只有你我二人,难道还会有鬼吗?”
“也许我头昏了吧!”
“我看你自己才应该去看大夫,笨东西……”
丁源苦笑道:“我再去拿个碗来!”
“不要!你要拿碗来,你就自己喝!”
“可是,这不行的……”
许杰忽然就像是想起了什么道:
“丁源,我问你,昨晚那贱人真的没有离开许宅一步吗?”
“没有。”
“你没骗我?”
丁源肯定地道:“府里还有很多仆人可以作证她的确没有离开过!”
许杰凝视着对方的眼神,知道对方没说谎。
可是——自己明明是被那对狗男女所刺伤的呀!
老天!
到底搞什么鬼?
许杰探视自己身上的伤口,没错呀,就是那吴老彬拿刀刺中自己的,那死乌龟!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杰又问道:“今天是不是初六了?”
“不,今天是初九,七月初九!”
许杰闻言一楞,说道:
“什么?我去赌场赌博的时候,老历上明明记载的是初五呀,怎么一下子跳到初九了?”
他抓住丁源的衣袖道:
“我昏了很久吗?我回来了三天吗?”
“五少爷,你二个时辰前才回采的,你看看外头,现在是正午了呀……”
许杰甩甩头,不敢置信地用手指扳了扳,算了算,忍不住瞪眼叫道:“怎么可能?”
许杰要丁源去把府里的所有杂役奴仆都叫过来。
他一个一个询问过,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三天!
有三天的辰光,他是昏迷不醒的;
一个人三天不吃饭,不喝水根本活不下去。
更何况他是一个受伤极重,血流不止,奄奄待毙的少年?
许杰疑惑反问自己道:
“我原本该死了,到底是谁救了我?”
——是那个身着鲜血般红衣人吗?
想到这儿,他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 ** **
王小萍的那一个远房亲威。
事实上就是吴老彬!
吴老彬化名吴林在一家破旧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主小萍把许杰未死的消息告诉了吴老彬后。
他的反应是不可思议地道:
“不可能,他应该死掉的,我刺中他肩膀的那一刀入肉极深,光是流血就可以将他身上
的血流尽!”
王小萍反驳道:
“我没骗你,他现在人就在许府!”
“怎么会?不,我不信!”
”事实胜于雄辩!”
吴老彬怪哉道:“我明明将他踢下山沟的,他怎会没死呢?”
王小萍冷哼道:“反正他现在就是没死,你说我们要如何是好?“
吴老彬反问道:“你亲眼见着了那孩子啦?”
“当然,他一身是血,初瞧见时,我还以为是那小子阴魂不
散回来索命……”
“他说些什么?”
王小萍不耐地道:
“他已经把我们的事通通说出来了!”
“那许大麟相信了他的话?”
“这倒没有,我极力否认,他也没有人证可以指控我,怪的是——”
吴老彬问道:“你看出什么不对了?”
“那小子竟然说我们是昨晚刺伤他的!”
“昨晚?是大前天的晚上吧!”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不知他在搞些什么把戏!”
吴老彬摸摸下颔道:
“你是说他在故弄玄虚?”
“那小子最刁钻,最古怪了,你没杀死他,我怕我们的事早晚会被揭穿!”
吴老彬道:
“不管如何?这小子是不能留的,这样,你先替我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我想法子对付
他!”
王小萍顾虑道:“要尽量快一些!”
“你放心好了!”
** ** **
许大麟亲自送走了两位大夫后,对躺在床上的许杰道:
“大夫说你没事了,多休养几天就会好的,我会叫人用最好的药材给你治伤!”
许大麟说话吩咐的模样,使许杰感受到父爱的温暖。
他忽然觉得他生病的好处,就是可以得到父亲的关爱。
这是他已经失落了好久的亲情。
许杰望着父亲点头道:“我一定乖乖地吃药,爹——”
许大麟叹了口气坐下道:“阿杰,你怎么伤成这样的?”
许杰听到这,眼中立时充满了愤怒道:
“是那对狗男女,我发誓过,绝不会便宜了他们!”
许大麟嘴唇颤抖道:
“你还是在诬谄你娘?你真是……”
“他不是我娘!”
许杰突然很气地道:“爹,你为什么始终不肯相信我呢?”
”阿杰!你肯老实说,爹就相信!”
“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许大麟两眼瞪大,懊恼不语,他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许杰望着他爹鬓白的头发,眼角的皱纹,不禁叹气轻声道:
“爹,你相信我,那臭贱人是来谋夺我们许家的财产的,你要小心,赶快报案啊……”
“阿杰,我们不要争论了,一家人是不该互相攻击,陷害的!”
许杰叫道;“那贱人不是我们许家的人!”
“你这孩子……”许杰他爹只有叹气。
许杰急遭:“爹,那贱人生的孩子,不是你的啊!”
“你胡说什么?”
许大麟的脸色变难看了!
许杰倔强道:
“爹,你生我的气,我也要说了!那孩子是贱人和一个叫吴老彬的坏人生的,你被蒙在
鼓里了,爹!”
许大麟气忿道:
“你怎么能编造出这样恶毒的谎言?”
“我没说谎,爹,你相信我吧!”
许大麟声音变得僵硬而疏远道:“你病太重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只要你信任我,爹!”
“在你病好之前,我什么也不信任的。”
许大麟面色铁青地离开。
许杰直捶拳头,恨恨地道:
“你走好了,走好了,你不相信我的话,早晚要后悔的!”
许杰气得用被子蒙住头,喃喃道:
“以后你高兴怎么被人害就怎么被人害!我也不过问了……”
他梦里!
许杰又梦见那鲜血一样颜色衣服的人!
他还是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不过,他感觉出他极对方的距离仿佛又近了些。
因为许杰可以感觉出对方那男性的暴烈气息,有如火山正要沸腾,海啸即将卷袭而至!
那句话像是自问自答,也像是从心底深处又传来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许杰奋力挣脱那红色梦,却发现自己一点力量也没有。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最后,他又被血海所吞没,吞没……
** ** **
“挑情洞”。
挑情夫人和蓝面鬼判相对坐着。
中间桌上摆着许多佳肴美酿,四周还有许乡艳丽少女服侍着。
挑情夫人媚眼含春笑道:
“哟,鬼判,你今天倒是来得挺早的嘛!’’
蓝面鬼判面无表情道:“刚刚好而已。”
“不如……你我趁此良机结一段合体缘吧……”
挑情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着只着轻纱的卞体,状极狼亵。
蓝面鬼判敬谢不敏地道:
“挑情夫人,你要吸取阳元,你洞里的男人已经够多了,不用找我。”
挑情夫人玉手连指,故怍娇羞道:
“唉呀,你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呢?奴家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哩……”
蓝面鬼判冷笑道:
“谢了,我的修行不易,可不想毁在你的肚皮上!”
挑情夫人啐骂道:“死相,奴家懒得理你。”
蓝面鬼判冷哼不语。
“通天教”三大尊者之中。
妖尸、蓝面鬼判只是恐怖的杀人魔而已。
挑情夫人却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妖!
她的年纪早已超过五百岁。
可是外貌却犹如三十岁的成熟少妇。
挑情夫人专门吸取男人的纯阳,女人的纯阴来修练其功力。
蓝面鬼判知遣挑情夫人的采补大术之厉害,根本不敢和挑情夫人有肌肤之亲。
第十二章 风云变色坏兆头
今天是妖尸、蓝面鬼判和挑情夫人相约之期。
独独不见妖尸来相会,于是蓝面鬼判只有和挑情夫人在洞中枯坐着。
挑情夫人眼见勾引蓝面鬼判不成,于是道:
“这妖尸真是太岂有此理了,竟然逾时未到,哼!”
蓝面鬼判答道:“无妨我们可以多等一下。”
挑情夫人唤来一名已被迷惑心智的女子,当着蓝面鬼判面前,就吻起那女子来,从头到
脚。
这还不说。挑情夫人同样又叫一名壮汉像小狗一样舔着她的私处,下流至极,淫秽至极。
蓝面鬼判看在眼里,心中嘀咕道:
“哼!又是采补大术!”
半个时辰不到。
那对男女已经精血虚脱地倒在挑情夫人脚下。
挑情夫人面带红晕地满足笑道:
“啊,真是舒服……”
蓝面鬼判闭目不语。
挑情夫人娇喘笑道:“鬼判,既然妖尸到现在都还不来,不如我们来个游戏解解闷
吧……”
蓝面鬼判冷然笑道:“什么游戏?”
“你跟我来吧……”
挑情夫人将蓝面鬼判带到一间密室前。
“鬼判,你看看里面吧!”
蓝面鬼判并未向前,双眼仅透出蓝光片刻,就已看清密室中的一切,说道:
“又是你捉来的几名壮汉而已,没什么。”
“不,你错了。”
“哦?”
挑情夫人咯咯笑道:
“这些男子跟平常的男人不一样,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种花柳病,毒性都不轻……”
蓝面鬼判冷笑道:
“你不能玩弄他们,又何必留他们,为何不杀了干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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