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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珊瑚却在此时想到了一件事!
她要去找一个人!
她要找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老龙帮的二当家“神钓”师怀玉!
要找师怀玉,最好只有她一个人前往!
当然,如果尹九郎在场,只有把事情弄砸!
师怀玉要尹九郎死,当然,尹九郎也不想让师怀玉活!
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能同在一个所在三秒钟以上嘛!
珊瑚走进“永安大客栈”的时候,那杜仁同几个伙计在前堂上,神不守舍的唉
叹连声,好不凄惨的样子。
大门口闪出一条丽影,珊瑚出现了!
“天公伯,你那儿去了呀!可把我们吓死了!”
笑笑,珊瑚道:“我好好的呀!”
杜仁几乎快哭了,道:“小公主,你好,杜仁差一点撞墙呐!”
珊瑚一笑,道:“如果你撞墙,你便是空仔,我怎么会不回来呀?”
杜仁道:“小公主,如果你出事,就算皮当家饶了我,我自己也不会饶我自己!”
珊瑚内心当然感动,但她却又轻松一笑,道:“看来我住在你店里,为你带来
太多麻烦了!”
杜仁打躬,道:“小公主,如此说杜仁干脆嗝屁算了,小公主,杜仁是说真的。”
眨眼一笑,珊瑚道:“你们都忠于勿回岛,我很明白,我怎么会叫你们为我而
死?我现在还得办一件事,我想知道刚才那些人去了那里?”
杜仁道:“小公主,别再找麻烦了,皮大当家又不在,这万一要是……”
珊胡道:“我有重要的事,非见一见那位老龙帮的人不可,告诉我,他们住在
那里?”
杜仁道:“小公主,还是先告知那位少爷一声,至少叫他陪小公主一齐去!”
珊瑚摇头,道:“不许打扰尹少爷,让他睡吧!”
杜仁只得叫一个伙计带着珊瑚往北城走去。
“神钓”师怀玉懊恼的坐在一张桌前。
他的面前摆着一付筷子、两盘小菜、一壶酒,只不过他只一杯杯的拿酒往口中
灌!
他已灌了半斤二锅头下肚了!
他心中想的事,当然是远从胶州请来的“胶州八怪”,他以为只要“胶州八怪”
前往助拳,再加上大当家自南方洞庭请来的“洞庭三侠”,老龙帮就不怕青衣社再
找上门!
老龙帮也请来了“五毒婆子”林小小,江湖上可以说动的人物,他们都一把抓!
太不幸了,半路上偏遇上珊瑚和尹九郎二人,搬请的人尚未到老龙帮,就先伤
了一半,这是不吉利的先兆,怎不令师怀玉揪着张脸,起身喝着闷酒?
他边喝边叹气,确实伤脑筋。
他也想着皮太康,他实在不愿意同富陵岗“蝎子”组合的任何人为敌,当年江
湖一场搏斗,勿回岛大获全胜,中原武林都知道“蝎子”组合的人不好惹,全是玩
命的角色!
师怀玉真担心“蝎子”与青衣社扭在一起,那么,老龙帮非垮不可,因为,勿
回岛的海上力量是一级棒的。
师怀玉有了这些愁结,他还能困觉……才怪!
他猛灌烈酒,又叹着气!
轻悄悄的,有个伙计走向师怀玉,道:“老爷子,有人想见见你!”
师怀玉怒视着小二,道:“什么人?”
“是一位姑娘!”
“我还有心情玩姑娘?你有没有搞错!”
他想伸手打那小二,他以为小二看他心烦,想找个姑娘陪陪他,他当然火大了!
那小二连忙摇手,道:“哎哟!老爷子千万别误会,此姑娘同彼姑娘完全不同
呀!”
师怀玉酒喝多了,闻言怒道:“放屁,上了床全都是一样,有什么不同?老夫
没心情,滚!”
小二笑道:“不对,不对!”
师怀玉叱道:“再不滚!就揍你!”
便在这时候,门外来了一位丽人,不错,果然是个姑娘,而且……
师怀玉一瞪眼,惊讶的道:“你!”
是的,珊瑚就站在门外。
她还古怪的道:“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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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怀王忽然忿怒的道:“少在老夫身上打主意,老夫惹不起躲得起!”
珊瑚浅浅一笑,道:“一把年岁也蛮大了,怎么火气还这么大啊?”
师怀玉怒道:“杀了我邀的朋友,救了我的仇人,哼,你还有话同老夫说?”
珊瑚道:“有些事情,最好是面对面坐下来谈,也许对双方都有益处!”
师怀玉怔了一下,道:“你同那尹小子形影不离,两个人有说有笑,我怎能信
任你?”
珊瑚道:“不错,如果是我,我便也合同你一样!”
她缓缓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师怀玉的对面,又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师怀玉道:“皮太康出现以后,从他们对你的尊崇,老夫便知你是勿回岛千金
小姐了!”
一笑,珊瑚道:“当年勿回岛领袖武林,但这些年来已不再过多掌握江湖事情,
所以我可以对你说,勿回岛与青衣社并非扭成一团!”
师怀玉冷冷道:“你就是为了对我说这句话,才找来的?”
珊瑚道:“不是!”
师怀玉气愤的,道:“你有话直说!”
珊瑚道:“我想知道青衣社为什么同老龙帮火拚,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师怀玉沉声道:“青衣社没把老龙帮放在眼里!”
珊瑚道:“这不是理由!”
师怀玉道:“你一定知道双方发生磨擦的原因,尹九郎不会不告诉你!”
珊瑚道:“只是为了老龙帮的大船,以大吃小挟破了青衣社的船?”
师怀玉怒道:“谁说是挟破他们的船?老龙帮有三个大船团,老龙帮活动在水
面上,但老龙帮并不霸道,江面上的规矩我们很重视,几曾以恶霸姿态欺侮他人?”
珊瑚道:“难道是假?”
师怀玉道:“只是大船撞了他们的船,这些事河面上常有,是小事情,何况事
后经过研究,他们的船像是故意挨撞,而我方又向他们赔了不是!”
珊瑚道:“我想知道青衣社找上老龙帮的目的,他们一定有目的!”
师怀玉道:“这一点我们也想过了,青衣社见这些年来老龙帮在河面上的买卖
赚了些银子,他们眼红之下,想吞掉我们……”
他顿了一下,又道:“除此之外,我们想不出他们有什么别的企图!”
他这么一说,立刻又把问题引上岔路了!
他当然不知道尹在山的真正目的!
珊瑚就是想挖出青衣杜对老龙帮动武的真正目的,但经过师怀玉这么一解释,
她也更迷惑了!
如果只是想吞掉老龙帮,为什么青衣社有人潜入勿回岛上?
这是个大转变,只是这个转弯太令人迷惑了!
如果珊瑚知道在勿回岛上的那个人,已经有两年之久,保证她脸都绿了。
她心中在嘀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珊瑚站起来了!
师怀玉没有站起来,因为他心中仍然充满了恨!
是的,如果不是皮太康的骤然出现,尹九郎早死在通州城外的柳林中了!
淡淡的,珊瑚道:“师二当家的,我有件事告诉你,你一定很想知道!”
师怀玉微微的抬了一下头,道:“讲!”
珊瑚道:“就在这几天,青衣社的人马就要攻打老龙帮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推断的,而且我的推断往往都不会错!”
师怀玉道:“可是尹小子还跟你‘勾勾甜’(纠缠)。”
笑笑,珊瑚道,“我以为尹九郎在打另一种战争,也许这一场战争更辛苦,更
危险,而青衣社的主力,都快要对老龙帮发动了!”
师怀玉一脸傻样。
珊瑚却缓缓的往大门走去!
她走的渐渐快了!
当师怀玉突然站起身来,往门外追去!
他想找珊瑚再来讲讲,但当他们出门外,却早巳不见珊瑚的影子了。
师怀玉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尹九郎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我应该问问她的,
这其中也许有什么阴谋吗?”
是的,他应该问珊瑚的,可是他错过机会了!
他又跌坐在椅子上,喝起闷酒来了!
酒喝多了,是会把人麻痹,搞得呆呆的。
珊瑚走回“永安大客栈”,她发现杜仁几个在焦急的等着她,她笑笑!
她什么也没有说,便在一个伙计的引领下,来到那个小院子里。
她进入中间的客房中。
她太累了,房间摆设的什么况样,她也无心多看,甚至不叫伙计去叫醒尹九郎,
说她回来了。
她和衣睡在床上,想着那个问题——为什么青衣社要吞掉老龙帮?
她直想到快四更天,才睡着——她仍然没搞懂!
尹在山的阴谋,别人是不会想通的!
如果一件大阴谋,很容易就被人看穿拆穿了,这就不算什么大阴谋,充其量只
能算是个狡计而已!
天终于亮了!
杜仁这一夜就没合上眼,他守在后面这小院子里,他真担心小公主的安危。
门开了,尹九郎一脸阴沉的走出房门来,杜仁已迎上前去,笑道:“公子睡得
可好!”
“不好!”
“睡得不舒服!”
“有够烂!”
“为什么?”
“我能好吗?我会舒服吗?”
杜仁立刻笑了!
尹九郎非常笃烂的叱道:“你这笑得出来呀!”
杜仁指了指中间的房间,笑道:“尹公子,莫非是为了我们的公主,哈……”
尹九郎吃惊的道:“她……”
杜仁道:“初时我比你还焦急,只不过如今我们的公主早回来了,正在房中睡
着,别去打扰她,我陪公子你前面吃早饭!”
突然,房中传来珊瑚的声音,道:“我已经起来了呀!我们一齐去吃饭,吃完
了还得往海边上船呐!”
于是,房门拉开了!
只见珊瑚明艳照人的走出房门!
杜仁忙上前,道:“小公主,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天还早呢!”
珊瑚道:“有事就睡不着了!”
她伸手抚着吃惊的尹九郎又笑笑道:“尹九郎,你干嘛痴呆的看我?”
尹九郎呆呆的道:“我好像在做梦!”
珊瑚道:“你何不用力捏你的面皮,痛了就不是在做梦,捏呀!”
尹九郎瞪她一眼,随即又一副情圣样。
他赧然的一笑,道:“珊瑚姑娘,到昨夜一场厮杀之后,我才知道你竟然是勿
回岛的公主,我为我过去的无知,向你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你原谅别介意。”
珊瑚吃吃笑道:“你对我很好,也很诚实,更何况那天你还在老龙庙的地下室
中救了……我呀!”
她说到这儿,俏脸上带着红云,她半低下头,又道:“当时,我那个样子……
真丢人……”
尹九郎道:“也是我太憨面,中了那庙中几个恶憎的奸谋!”
是的,当时的情形,尹九郎一辈子也忘不了,因为当时珊瑚的上衣已被剥掉,
裤子已松脱,如果不是尹九郎与“伏牛七煞”及时赶到,珊瑚怕难脱摩掌,而被淫
僧加以凌辱了!
只是几句话,已令一边站着的杜仁大吃一惊,道:“竟有这种事,皮大当家若
知道,那还得了!”
珊瑚道:“恶人已死,事已过去,别把这件事挂在嘴上,倒是尹公子救了我,
所以我邀他到勿回岛去旅游,他没有见过大海呢!”
杜仁对尹九郎一礼,道:“公子救了我们小公主,我们都衷心感谢公子!”
尹九郎瞄了一眼,道:“以后还得让珊瑚姑娘多多栽培在下,勿回岛在江湖上
是盟主地位,不是吗?”
珊瑚笑笑,道:“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勿回岛的人已经少有踏入中
土了!”
他们边说边走,已来到前堂,桌上摆满了丰富的点心菜肴,全是“永安客栈”
的拿手好菜!
莱肴虽然丰富,尹九郎却吃的十分少,只因为他就要在今天登船出海了。
此去是凶是吉,只有将命运交付于上天了!
他也有无可奈何之感,因为如果不去,又有那一个可以托付?
青衣社有的是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阿公尹在山的这件大阴谋,除了家人之
外,普天之下再难对任别人提起,终究这是—种掠夺别人的行为,不到最后是不能
对任何人去张扬的!
尹九郎除了无奈,他也有着迫不及待之感,因为他想他爹尹正刚,他娘蓝凤更
怀念着夫婿,母子二人同样在思念着尹正刚。
尹正刚在勿回岛上,已经两年了。
两年并不算长,但两年时间对蓝凤或尹九郎,都是十分漫长的岁月。
所以尹九郎又有迫不及待的想去找他父亲尹正刚之感,他太想见他老爸了。
就算是死在一起吧!管他呢!
一个人有了这种矛盾的心理压力,这个人是爽快不起来的,就算这人还能笑出
来,他的笑一定不自然。也一定歹看面!
就算在这人面前摆了丰盛的佳肴,这人也只是稍稍动动筷子,因为他没那份饥
饿的食欲嘛!
尹九郎就缺少食欲,他的心事还不只是那些,他还在想着珊瑚!
珊瑚太古怪了,他有些渐渐喜欢上她了!
初见珊瑚的时候,他发觉珊瑚在一直的浑叫,他觉得她太幼稚了,太天真了,
他没有看得起一个幼稚的查某,因为他的身份乃是青衣社少主之尊。
青衣杜的少主,怎可能喜上一个太三八的姑娘?
渐渐的,尹九郎发现了珊瑚的武功,而且武功又不在他之下,只不过他仍然没
有想到会喜欢珊瑚!
现在,不同了!
珊瑚乃勿回岛主的千金,论身份比他还要高,这种渐进却也是突变的情形,令
尹九郎对珊瑚有了另一种尊贵的想法,他觉得他反而有些卑微了。
珊瑚大方的吃着!
尹九郎反而有些憨面仔况,他吃的也不象从前不一样了,从前他毫无顾忌,现
在他不知那里来的毛病,龟缩得很。
“吃呀!尹九郎!”
“我在吃!”
“你吃的这么少!”
“没有啊!”
珊瑚伸手摸着尹九郎的伤,道:“莫非是受伤的影响?令你食欲不振?”
尹九郎很想尽快把手臂缩回来,他却又不想,因为他喜欢让她摸着他,那伤口
处上了药,令他很轻松,至少在他的心理上是轻松的!
尹九郎道:“珊瑚姑娘,你太好了!”
珊瑚她笑的格格,道:“怎么这时候才知道我好呀?尹九郎,是不是我关心你,
你就说我好呀?”
她指着桌上,又道:“看!这么多好吃的,若是你不吃饱了,等我们上了船,
你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尹九郎道:“我不在乎,珊瑚姑娘,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在乎!”
珊瑚大笑,道:“尹九郎,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哈……哈……你一定喜欢上
我了!”
尹九郎面上一红,他心中在嘀咕,这话若是半个月前,我一定会骂你二百五,
那有姑娘讲话这么‘大面神’(不知羞耻)的。
他还是眨动几下眼睛,道:“似你这般美貌而又聪慧的姑娘,武功又好,不只
我尹九郎喜欢你,天下只要见过你的查埔,都会喜欢你,只不过……我不敢高攀!”
珊瑚道:“你没有高攀呀……你……”
她收回自己的手,又道:“你是青衣社少主,傲龙岗在江湖上又声誉隆起,你
怎会自眨身价!”
她眼珠子一转,道:“赶紧吃!拿出你青衣社少主的身份来,大方的吃饱了之
后,我们就往海边去了!”
珊瑚也开始大吃起来!
她还冲着尹九郎挤媚眼——当然,她是逗趣的,因为她心中正想着另一回事!
她想着——尹九郎呀!尹九郎,你们没有对勿回岛有啥企图就算了,否则,哼!
你这一辈子也休想有好日子过,你喝海水吧!
海水怎能喝,海水咸得难下咽——有人说,喝一口海水打喉结,喝上两口肠子
破,三口下肚死翘翘!
珊瑚叫尹九郎喝海水,当然是要他嗝屁。
她拖尹九郎去勿回岛,便是想证明,那个潜在勿回岛上的人物系什么意思。
尹九郎也在想着!
他想着——如果再以男女之情紧紧的拉住珊瑚,这对自己去勿回岛,只有好处
而无坏处,有时候男女之间的感情一旦升华,那会忘了一切,甚至父母之爱也抛在
脑后了!
江湖上许多做女儿的,一旦有了意中人,你问她喜欢父母,还是她的男友,她
会毫不考虑的回道——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总不能跟父母一世!
有的姑娘只认识男友三天,使抛下父母跟着男友逃之夭夭,养了二十年比不过
男友相识三天——别以为这是乱盖,这种情形可多着呢!
珊瑚吃的很多,她好像心情轻松多了。
她吃着,还把一些她吃过的推向尹九郎,笑道:“尹九郎,你多吃点,我会很
欢喜的。”
尹九郎也笑了!
他总得要让珊瑚高兴,只要珊瑚高兴,他就一定会很轻松的跟着珊瑚去勿回岛!
他真怕再节外生枝,所以他也大口大口的吞食了许多,他还喝了两碗红枣莲子
桂花汤。
珊瑚道:“尹九郎,吃饱了吗?”
尹九郎道:“中午的我也预支了,哈……”
这是说,他已经把两顿的合为一顿干掉了。
珊瑚很高兴的站起来,她笑对—边侍候的杜仁,道:“我们走!”
杜仁恭敬的道:“大车准备好了,就在外面侍候着。”
尹九郎道:“可惜,我的马至今仍在‘老通城’如归客栈,否则……”
珊瑚道:“有马何用,我们到了海岸边就上船,那时让谁替你看守马匹?”
尹九郎笑笑,道:“你说的对,我们大车也别坐了,我们走路!”
珊瑚道:“杜掌柜用车送我们,不是更好?”
尹九郎立刻附合,道:“对,对,坐车比走路好,也省力气!”
珊瑚心中想笑,立刻又道:“刚吃了那么多东西,再坐上大车颠簸,一定会肚
子痛,不如慢慢的往海边走,那会舒服的多!”
尹九郎立刻笑应道:“嗨,正是我心中想的,饭后五百步,活到九十九!”
珊瑚道:“活那么久呀!多无聊!”
尹九郎笑道:“对,人老惹人厌,活得长久歹看面!”
珊瑚嘻嘻笑了!
尹九郎便也跟着笑起来!
他好像应声虫一样,只是傻笑。
尹九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其实这时候他只有奉承着珊瑚了!
他就要跟珊瑚上勿回岛去了,他想争取珊瑚的好感,因为尹九郎在青衣社是少
主,青衣社的人那一个不对他百依百顺的奉承加拍马屁。
他几曾反过去奉承别人?
如今他为了达到去勿回岛的目的,他便也学着去奉承珊瑚。
尹九郎的笑中也掺杂着苦味,因为这时候他才发觉,想去奉承一个人,也不是
一件容易的事情,确实很累。
他对于刚才的回答,心中真不自在,他看着珊瑚笑了,他自己便也笑。
如果这时候,有人间尹九郎,你为什么发笑?
尹九郎一定答不上来,如果真要他说个理由,尹九郎也只能说是因为珊瑚姑娘
笑了,他也就笑了。
江湖上专门奉承上司的人物,就是这样!
有许多人的喜怒哀乐,是建筑在他上司的身上,无他,阿谀拍马屁嘛!
尹九郎心中很委屈,因为他是青衣社少主,但他却要奉承珊瑚,他瘪心,但也
得把苦水压在肚子里。
珊瑚缓缓的往外走着,她对杜仁道:“不用大车了,我们走路!”
杜仁道:“小公主,你还是坐车吧!拉起车幔,你还可以在车上闭上一会儿眼,
养养精神!”他指着停在门口的大车,又道:“小公主,大车上铺着缎被当床,一
边还挂着两篮瓜果,你路上可以吃,另外还多带了几件应时鲜果,小公主带回岛上
吃,如果小公主不坐车,东西怎么拿?”
珊瑚眨了眨眼。
她转面问尹九郎,道:“尹九郎你看,我们是坐大车好呢?还是走路好?”
尹九郎瘪笑,道:“如果你想坐车,我当然不反对,如果你想走路,那当然由
我奉陪了!”
珊瑚道:“你的回答很圆滑,等于我没有问你嘛!”
尹九郎道:“这就是说,你怎么做我都同意,我反对你做什么?”
珊瑚道:“如果我想要你决定呢?”
尹九郎道:“你真想听一听我的决定?”
珊瑚道:“是呀!快说你的决定吧!”
尹九郎道:“我的决定就是打从现在起,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反对,全力支持!”
珊瑚笑道:“尹九郎,你与从前不一样了!”
尹九郎道:“我仍然是尹九郎!”
珊瑚走到车边,她回头对尹九郎道:“我们就坐大车吧!尹九郎!”
尹九郎道:“坐车总比走路舒服,我就同赶车的坐在前面了!”
珊瑚轻盈盈的上了大车,她很满意的看了“永安客栈”一眼,对杜仁道:“你
干的很好,皮叔那里我会为你多说几句!”
杜仁打躬道:“小公主,能在我客栈住下,杜仁想也不敢想的,只望小公主快
乐,那就是我的荣幸。”
珊瑚掩起车幔,道:“我们走了!”
大车仍由杜仁亲驾,他一声“得!”抖起缰绳,两匹健马便往东城门驰去!
“呶,尹九郎,吃梨吧!”
尹九郎发现大车中伸出珊瑚的手,手卜拿着一只脆梨,圆圆的浅黄色,香香的
很干净。
尹九郎接过梨,他咬了一口,水份很多,甜孜孜的。
一边的杜仁笑道:“这是茉鄂梨,吃到口中变成水,尹大少,你觉得怎样?”
尹九郎笑笑,道:“确实好吃!”
他心中可在想着,这有什么稀奇的,傲龙岗我想吃什么没有,一个梨算什么!
他的面上却表现出十分愉快的样子,因为他不想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扫珊瑚的兴
致。
他一定要讨好珊瑚!
大车不疾不徐的驰向东方!
东方就是去海边的大道,而此刻大道上,行人并不多,珊瑚似乎在大车上睡着
了。
尹九郎却心事卡重重了。
杜仁驾驰着马车,距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便到了海边,遥望蓝天碧海,波涛滚
滚,岸边发出的海浪拍岸声,宛如声声雷鸣,比之黄河的涛声又不知大了多少倍!
尹九郎看得只惊叹不已,样子都呆了。
杜仁把大车停在一道石堤附近,坐在大车上的珊瑚已跳下大车,她对杜仁道:
“你送的许多好吃的鲜果糕饼,我都喜欢吃,你就拿上船来吧!”
杜仁大为高兴,道:“小公主,杜仁荣幸!”
他匆忙的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那尹九郎已叹道:“哇操!海这么大啊!”
珊瑚道:“海是可爱的,海也很可怕!”
尹九郎怔了一下,道:“怎么讲?”
珊瑚淡淡的道:“当海平静的时候,一切都是宁静的,可爱的,微波荡舟,海
上捕鱼,人们总是打从心里发出快乐的呼声,但当魔风掀起巨浪,浪涛便会吞噬人
的生命,那时候谁还会快乐?”
她特意看了尹九郎一眼,她以此话想提醒尹九郎,江湖就如同海洋,如果有魔
鬼兴风作浪,扛湖便血腥了!
尹九郎似懂非懂的道:“希望我们不要遇上魔风,就太平了!”
珊瑚道:“魔风在那里?只有当风起的时候才会知道,魔风是很会掩藏自己的,
就如同江湖恶人一样,有许多恶人在别人的眼中是好人,是大善人,但谁又知道这
些善人的背后,却又是那么的凶残丑恶?”
尹九郎心中一动,他也在心中冷笑!
他们缓缓的往岸边走着,右堤边上有一条三桅大船,这时候忽闻有人大叫:
“小公主回来了!”
立刻便见大船上跃下七个劲装大汉,往这面奔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头戴翻边大草帽、红胡子的汉子,他那半截袖子的上面嵌着一个铜
镜闪闪发光,双臂上的肌肉成锥子状,长长的下巴上红胡子长半尺,双目如炬,有
一只大蒜鼻,看采有够凶猛的样子!
他的后腰上,插着一把斧头,大步迎向珊瑚,道:“我们的小公主,你可回来
了,再等两天不见你回来,雷刚就要往岸上找你了!”
这人叫雷刚,是勿回岛上的大总管,这次由他带船送珊瑚与成文兄妹二人来中
原!
等了近一个月,他当然急坏了,又不能轻易离开,只有每天望着岸边,心天天
都悬着。
如果珊瑚在岸上发生意外,大总管雷刚就难以回去向老岛主交待!
如今见珊瑚平安回来,他的心才放下来。
“雷总管,我不是好好的?”
雷刚看了尹九郎一眼,道:“大公子呢,怎么这人……是什么人?”
珊瑚道:“我哥有事在办,大总管,这是我们的客人,他叫尹九郎!”
雷刚双目一挑,抱拳道:“尹公子!”
尹九郎忙还礼,笑笑道:“不敢当!”
珊瑚又道:“尹公于乃是青衣社少主,我今邀他前来我们岛上作客,雷总管要
好生招待人家哟!”
雷刚双目一亮,道:“噢,青衣社少主呀!青衣社这多年中在中土很吃得开、
兜得转,我听人讲过!”
珊瑚道:“所以你要小心招待这位贵客了!”
雷刚笑笑,道:“小公主的客人,雷刚当然不会罄莱,尹公子,请上船吧!”
珊瑚道:“去两个人帮杜仁把车上他送我吃的东西搬上船,我们马上开船了!”
只见两个黑衣汉于奔迎向杜仁,接过几篮子鲜果之类的物品,又将“永安客栈”
特制的甜点一并接过来。
那杜仁对珊瑚恭谨的道:“小公主,你一路顺风!”
珊瑚道:“谢谢你了,杜仁!”
杜仁惊讶道:“小公主怎讲谢?”
珊瑚道:“我是说昨夜呀!你及时的把皮叔找来,解了我的危,我应该谢你的!”
杜仁摇手道:“不,不,杜仁应该做的,小公主不用客气里啦!”
一笑,珊瑚道:“你回去吧!我们要开船了!”
桂仁那份高兴,几乎是笑着回城的!
帆拉起来了,十二名劲装大汉分成三批站在桅杆下面,那雷刚陪着珊瑚与尹九
郎站在船中央,观看着大船的前进。
帆全部张满的时候,这艘三桅大船果然去似脱缰野马般,直往大海中冲去!
船是够大的,但却仍然有着颠簸感,珊瑚与雷刚正说着话,一边的尹九郎已天
旋地不转,突然“哇”的一声,把早上吃的那么么多好东西吐了一大半出来!
他晕船了!
晕船确实是很痛苦的事情,既没面子又痛苦。
尹九郎的面上灰惨惨的,好不难过。
珊瑚斜一眼瞄,道:“呦!尹九郎,你怎么了?”
尹九郎道:“你这是魔船吧!”
珊瑚道:“什么魔船?”
尹九郎双手抱头跌坐在船板上,道:“奇怪,我在江河中也坐过船,怎么没有
这种死不死活不活,死不舒服活不痛快的感觉?”
珊瑚吃吃笑道:“这儿是大海,不是江河,尹九郎,你晕船了,快进船舱里去
躺下来,你会好过一点的!”
尹九郎就跟一条死狗差不多,他和衣躺进大舱中,却也引得大船上的十二个劲
装大汉们弄嘲笑着。
尹九郎是爬不起来了!
他甚至连吃饭也一口难咽,他宁愿饿肚子!
只因为大船已到了大海中央,四周不见陆地,那原本碧蓝得十分可爱的海水,
如今已是漆黑得有够惊郎,当然,尹九郎更不会抬起头采去欣赏美丽的海洋了!这
时候如果有人对尹九郎说——海是诗人的乐园,尹九郎一定会大骂:“去会娘的诗
人乐园!”
如果有人拉起尹九郎去欣赏大海的风光,尹九郎说不定跟他大车拼。
他已经晕得像刚喝过孟婆汤一样,忘了我是谁了!
大船尾上,珊瑚低声的在对雷刚讲悄悄话,只见雷刚脸色精彩的变化着,只是
不断的在点头!
珊瑚说得很仔细,她还双手比划着,好像有些事情怕雷刚不明白似的。
两个人打着手势,直到雷刚大声的道:“小公主,这件事就交给我办,你只管
安心的陪他……那小子……到岛上去游玩!”
珊瑚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把那人揪出来的!”
雷刚道:“哼,造反造到咱们家门里来!小公主,老岛主慈悲,这些年不在中
土走动了,他们这批牛鬼蛇神、跳梁小丑,却想当大角色了。”
珊瑚道:“他们不成气候,只不过他们就好像在挑逗一个手持巨刀的大汉,这
个不敢动刀的大汉一时间的仁慈,却被他们当成了无用之人,然而,巨汉的刀仍然
是当年领袖江湖的那把刀,他们太天真了!”
也许吧!江湖上有许多事情,看起来是天真的,只不过当杀戮惨烈的进行中,
许多人便也只有挺着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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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梦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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